封嘉去见了风水大师——游少南,那是一位五十来岁,羽扇纶巾,捧着漆黑罗盘盒的天命老人。
游少南只是在卖地主人郭百里即将出售的那块土地上转了一圈,在罗盘上指指点点,口中念念有词说着封嘉听不懂话的词语,最后走到可折叠的书桌前,写下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上善,便收了封嘉一百两银子,带着徒弟们走了。
期间,游少南全程未跟封嘉说一句话,只是走了一圈就带走了普通人辛苦一辈子也未必能攒下的钱。
笙歌担忧的说:“少爷,这么简单就拿走了一百两,他不会是个骗子吧!”
封嘉喝止笙歌:“信则有,不信则无。”
笙歌也听过游少南的不少事迹,比如周家小姐得了疯病,游大师登门立马看出问题所在,原是那周家小姐,前世姻缘末了,游大师替周小家找到前世恋人,病立刻就好了。做粮食生意的白家,家里半年丢一个铺子,游大师改了他们家祖坟,不到一年,去的铺子又全挣回来了。
都说闻名不如见面,如今见了面,却不如问名。
封嘉信游少南,笙歌便不再说什么。
从效外回来,马车行驶在平坦的青石路面上,封嘉在马车里想着开染房的事,笙歌的脑袋从外面伸进来:“少爷,我刚看见二少爷跟开酒楼的郑家那个不学无术的三少爷郑三郎,进了一家卖蝈蝈的店。”
封嘉眉头皱在一起,教育笙歌:“以后莫要如此说话,郑三少爷便是郑三少爷,何来不学无术之说。”
笙歌轻声答应了一声。
马车停在蝈蝈店门口,过了一顿饭的时间,笙歌提醒封嘉人出来了。封嘉撩开车窗,郑三郎和封恒头挨着头,正在盯着罐子里的蝈蝈。封嘉吐字清晰,虽然年纪轻轻,话语隐约有着震撼人心的威严:“郑三少爷,好久不见。”
郑三朗见是封嘉,大大方方走上前打招呼:“好巧呀封少爷,昨儿个大婚,不在家陪新娘子怎么跑出来了。你可是咱锦城年龄最小的丈夫,厉害,厉害。”
郑三朗的话,引来一阵嘲笑。封恒骗了封嘉,又被抓了一个正着,只能硬着头皮过去,等着被骂。
当家后的封嘉,已经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激怒他了。笑着说:“不巧,天都黑了,我接我弟弟回家吃饭。”封嘉说着转向封恒,亲切的说:“阿恒,回家了。”
郑三郎可不想错过这个笑话封嘉的机会,拦着马车又问封嘉:“别着急走呀!说说新婚洞房夜,啥滋味吧!”
郑三郎的跟班连连起哄,封嘉想起父亲上午说的话:“各种滋味,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小屁孩们,期待着吧!”
郑三郎比封嘉还大一岁,被说成小屁孩,自觉低人一头,很恼火。
笙歌也不喜郑三朗,见自家少爷占了上风,架车就走。郑三郎在后头嘲笑封嘉不害臊,封嘉只当听不见。
马车里气氛凝重,封恒低头不敢看封嘉的眼睛。封嘉此时心情格外复杂,一个家庭里,若里面的人团结一心,外人在怎么强横,也是打不倒他们的。
封嘉有一肚子话要教训弟弟,想着如今自己的身份,他只是个哥哥,刚当上家主,哪有多少分量教训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