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戏台是如此的显眼，贾赦和贾政的脸色更难看了。

贾琏立刻明白了，向王熙凤低声喝道：“拆了！把戏台拆了！”

这话虽轻，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贾赦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向正房走了进去。

贾政、贾琏、贾蓉跟着他走了进去。

王夫人的火撒向了李纨和王熙凤，低声喝道：“还不快拆了！”自己走了出去。

王熙凤立刻吩咐：“快拆！”

一群人也不敢去招呼二门上的小厮，慌忙上前七手八脚拆了起来......

暖阁里，贾母闭目坐在榻上，透过窗户照进屋里的阳光照在她那平静的脸上，脸色竟是那样苍白。

站在一旁的鸳鸯见状慌了神，急忙走了过去，端起榻几上的茶碗轻声说道：“老太太，老太太，您喝口热茶......”

良久，贾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望着走进来的四人，一只手慢慢伸过去接那个茶碗。

鸳鸯将茶碗递了过去，贾母抓过了碟子上的茶碗，竟突然狠狠地向砖地上砸去！

碎片迸溅，茶水四溅！

众人都下了一跳。

“忘恩负义的小畜生！他竟敢背叛贾家！”贾母从来没有这般怒过。

一片沉寂。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贾赦说话了，“珍儿已经去打探消息了，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王子腾将京营卖了什么价......若是条件允许，让王子腾将吃到肚子里的好处吐出来，弥补贾家的损失。”

贾母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贾政：“京营节度使的职位已经丢了，老营的兵权绝对不能再丢了。你去定城侯府拜访谢琼将军，就说我的话，请他看在几代人的情分上，帮贾家渡过这个难关。”

贾政：“儿子这就去。”

“不急。”

贾赦拦住了他，“皇帝就是再心急，这个时候也还得靠咱们的人在前边顶着。昨儿夜里北边来了消息，关外女真人平定了叛乱，今年很可能会南下扣边。若是赶尽杀绝，扰乱了整个京营，他拿什么来抵御女真人！”

听到这里，贾母脸色舒缓了些，望向贾赦：“今日皇帝可以拉拢王子腾，明日就可能拉拢其他将领......”

贾赦默了一下，叹声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贾家的衰败已不是人力能够挽回了。”

贾母的嗓音竟在片刻间嘶哑了许多：“我知道的。”

贾琏：“咱家还有二弟，贾家还有希望。”

贾母嘶哑的声音：“贾家等不了了。”

就在这时，贾珍一阵风似地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打、打听到了......”

贾赦、贾政、贾琏连忙围了过去，齐问：“怎么回事？！”

贾珍咽了口唾沫：“先、先天......大宗正用皇室秘术帮王子腾突破了先天！”

王子腾突破先天了？！

贾母惊住了！

贾赦和贾政惊住了！

所有的人都是一惊，王子腾先天了，这样贾家只能咽下这口恶气，不仅如此，还要携带重礼登门祝贺......

“竖子！”

贾母怒喝一声，突然两眼一黑，向后倒去。

鸳鸯急忙抱住贾母，哭着喊道：“老太太！老太太，您醒醒......”

在场诸人无不大惊失色。

贾赦惊惶地大声喊道：“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贾珍回过神来，一面大声喊道：“快！请大夫！”一面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