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滚出来,不然我不介意割下你的脑袋当船首的装饰品,杂种,偷窥狂,发青的畜牲!”
她是精灵,耳朵格外敏锐,尽管她满脸迷人的酒红,也并没有真正醉意满满,如果有跟踪狂靠近的话,特别是如此明目张胆的不加掩饰的靠近,她不可能会选择无视。
眼睛切换到红外线,一团热量正在居心不良的快速跃近。
这并不是熟人,她不自认为自己不算是不洁身自好的人,但也绝对不容忍熟人玩这种荒唐的游戏。
“立即!”
海信瑟斯转过身,继续朝着声音来源处冷酷地施号发令。
通用语一字一顿,很少有人会在骂人的语句前加上一个敬词,也很少有人如此愤怒地保持平静。
她果断扔掉一只高跟鞋,纤细小巧的鞋子在水池中绽放出一朵黯淡的水花,转瞬即逝。
随后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仅仅出于一种害羞的本能,或者说是对前景悲观的预料,掌心遮盖了深深的沟壑,而另一只手则捏住鞋头,像使用鹤嘴锄的模样,将鞋跟对着不明声源。
那双狡猾的眼睛赤果果地盯在她身上,贪婪而可怖,她皱了皱眉,后退一步,将注意力转到对身边武器的利用上。
脚底冰冷,酒彻底醒了。
背后已经是一堵冰冷的石柱,精雕细琢的岩石如同触手的吸盘般深深吮吸着她的赤白的后背与柔软的臀部。
“嘘……”
她先是愕然,然后觉得很不妙。
那股袭来的呲牙声,不知道这是牙缝里冒出来的嘲弄,还是风卷上脊骨的寒意致使的幻觉。
他知道她是谁。
她知道他知道她是谁。
幢幢黑影如同被过去困住的幽灵般直扑向她。幽影一个快速地跃步,在一团湿漉漉的烟雾中难以辨别身形,腾飞在空中时——
手上亮出了一把轻捷的、泛着幽蓝的刺。
游荡者。
问题是她没有披坚执锐,或者也没有手持魔典,她穿着贵族妇女在交际舞上展现女人魅力的装束,当她不愿热衷风流一夜,或者沉溺男欢女爱时,那裙子对她来说就是格外的负担。
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讨厌这些繁复的琐碎的礼裙。
对舞会的不满急剧上升,她不得不暗自咒骂了瓦利亚人的无能。
海信瑟斯的脑袋闪烁了无数闪躲的可能性,流光转瞬之际,不远处的总督府邸仿佛活了起来。
那栋四层楼房上上下下都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喧哗声和警报声,还有护甲呼哧呼哧摩擦的声响以及火枪的爆炸声。
吟游诗人弹奏的靡靡之音截然而止。
黑雾中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雷般的震动,国王港中心地带火光冲天,像是战争与火焰的女神玛珈岚通过引爆火山来倾洒她的怒火。
俄而她听到府邸里的人们像婴儿般全然失控地尖叫起来,撞到桌椅声,人挤人声,吊灯摔碎声,酒瓶倾倒声,无助的呐喊让整个夜空都撕裂了,像闪电般炸裂于她的耳际。
她面容凝固在那里,全然是对突发事件的发愣,这个震惊是致命的。短短的一秒钟足以使得黑影优雅地吻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