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黎诚不是武士,不会有被辱的感觉,他也决不会就这样把刀让面前这个陌生的家伙拿去。
黎诚护着刀退后一步,就在手放在佩刀刀柄处的一瞬间,一声淡淡的嗡鸣在他脑海中响起。
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但黎诚就是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获得与身份相匹配的技能。”
“低劣刀术。该技能脱离世界后自动失去。”
“简介:在听风客看来相当低劣的刀术,没有流派,但对付未经训练的普通人依旧游刃有余。”
“识别到听风客的馈赠:听风客的刀术。”
“听风客的刀术:可短暂学会听风客毕生所学。剩余时间:十分钟。”
“简介:餐云饮露君自去,我于风中听雷鼓。”
没有理会脑海中的嗡鸣,也没有拔刀。黎诚只是侧过身一脚踢在田中的膝盖上,把他踩得半跪下来,嘴里大骂一声。
“萨摩藩的英豪武士间也出了你这种有辱武士道精神的废物?”
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田中的酒就醒了大半。
“不许你辱我萨摩藩!”他咬着牙喝道,低着身子就要拔刀。
对于一位武士而言,侮辱自己的藩属甚至比侮辱自己更严重,如果不能洗刷这份侮辱,他将成为萨摩藩的罪人。
“田中!”他的友人连忙上来隔开二人,按住了他拔刀的手。
黎诚静静看着这一切,刚刚从田中刀上的族纹看出他是萨摩藩的武士,这个姓田中的家伙在他脑海中的画像越来越清晰。
鲁莽,急躁,刀术在友人中算上乘,有些潦倒,酒量很差却爱喝酒。
“我的朋友喝了些酒,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还望阁下见谅。”
“向他道什么歉!”
隔开二人的友人朝黎诚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无妨。”黎诚看了一眼被友人拉住的田中,有些好笑:“只是连三藩的同伴都认不出来,还谈何尊攘呢?”
友人面露喜色,如果对方也是尊王攘夷的同伴,那今天的事就称不上多么严重:“阁下是?”
“不过是个脱藩的武士。”黎诚摇了摇头:“往外国寻求救国的良方,最后灰溜溜逃回来的家伙罢了。”
友人肃然起敬,就连田中都有些迟疑地松了松刀。
“既然同为攘夷志士,倒是我们莽撞了。”友人感慨道:“阁下此番归来,必是带回了救国良策。”
黎诚笑了笑,余光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接着说道:“同样一个方子,能救活他人,能不能救自己,那可只有天知道了。”
友人朝黎诚笑了笑,扶起田中朝黎诚微微点头,田中仍是一副不服的样子,扭过头去不愿看黎诚。
黎诚懒得理他,点点头离开了。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忽然有个人凑近黎诚,低声说:“这位武士,我家主人有请。”
黎诚心底一笑,但表面上仍然装出一副困惑的样子。
“你家主人?”
“请随我来。”这下人行了一礼,引着黎诚往城里走去。
黎诚颔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他早留意到这个躲在角落观察的平民,袖口有墨迹,细看手指有茧,和其他平民表面上没差别,在黎诚眼中却截然不同。
吝啬,谨慎,受过教育,右脸有淤青,大概是昨晚和人打过架,应该是某位贵族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