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任志忠的描述,郑永利对王昌林为什么这么不积极有了更明晰的判断。“看来这个活不太好干啊,钱也不好拿,大概率真像王昌永之前说的想空手套白狼。”郑永利暗想着,随即对任志忠说道:“这对管理能力和专业水平要求可是很高的,看来业主很有信心啊。”
任志忠似乎听懂了郑永利话里的含义,笑了笑说道:“这个项目说难做也难做,说好做也好做,只要真的懂,有信心做起来,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个机遇。”
“我们?难道他已经把我当成自己人了?”郑永利心中一阵窃喜。“可他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好像是想做成,但又好像是挺难做成的意思。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有多少人是真心想把一个项目干成的,不都是奔着捞钱去的吗?”郑永利暗自揣度着,“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个项目对我来说怎么看都会有的赚。”
初次见面,郑永利很难猜测面前的这个老头是不是真的像他表面上看起来一样的真诚。但是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郑永利也顺水推舟,满怀诚恳地表起态来:“您说得对……”
“我还有一个合伙人。”不等郑永利继续说下去,任志忠立马接过话头。
“……”郑永利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心里又泛起了嘀咕:“我这刚燃起激情,你又给我浇了一盆冷水,刚不是还说就你自己吗?”
任志忠继续声音低沉地补充道:“他最近身体不太好……”
“哦。”郑永利附和着,内心不由地呐喊:“原来是这样,跟这个老头聊天,真是一会天上一会地下,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喘气啊。”
“任总,这个项目对于不懂的人来说很棘手,也许是个烫手山芋,但是只要有懂的人敢拍板就好做。”郑永利继续说着。
“对,你看这栋办公楼盖得就很利索。”任志忠饶有兴致地回复道。
郑永利把头转向了车窗外,望着那栋孤零零地矗立在这偏远隐秘的山林里的四层办公楼,此时看起来确实显得有些孤独。
“我听王总说这个项目已经搁置了一段时间,是什么原因呢?”
“怎么说呢,是钱的问题,又不完全是钱的问题。”
“此话怎讲?”
“就说费用这个问题吧,虽然钱是由业主来出,但是该省省该花花这个度还是得需要咱们这些参与者、执行者来衡量,否则最后多出来的花销由谁承担,你说是不是?业主主张的事情我们得照着办,但是又不能完全按照他们说的去做,这中间就需要一个权衡,就是怎么把事情做好,还要顾及到所有人的利益。”
郑有利似乎没有完全听懂任志忠的话,但又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只感觉面前这副真诚的面孔下面藏着100个心眼儿。
“哎,现在难得能遇到像您这样有责任心的人,所有的人都只想着怎么把钱装到自己的口袋里,却不曾想如何把事情做好。”郑永利恭维道,直觉这样说大概率不会出错。
“呵呵,其实大多数人也是想把事情做好的,关键是他们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去用最优的方式实现利益最大化。”
“您说得对。”郑永利表示认同,他听出来任志忠的这句话意有所指,说得大概率就是王昌林。
此时的郑永利很想知道任志忠在这个项目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好判断在这件事上他到底有多大的话语权,但是想到初次见面又不好问得太直接,他看着任志忠欲言又止。
“任总,这个项目我觉得非常值得做,我很期待,但是我要做就要有所承担,不是只过来打打酱油混个脸熟,就是……”郑永利看着任志忠,坚定、认真地说道。
“好啊。”任志忠欣然回应着,不知道他是真的接受了郑永利还是只是为了客套,好巧不巧,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任志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儿子任星打来的。现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他猜到任星是要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喂,嗯,我们还在华县,这就往回走。要不你就取消中午的吧,改成晚上的,定个大点的包间,到时候还会多几个人……好,就这样。”任志忠挂了电话,转向郑永利说道:“咱们再转一圈然后回去?”他态度温和地征求郑永利的意见,这份平易近人让郑永利一度处在恍惚之中,不像是在跟甲方代表谈一个大项目。
“好。”郑永利怯怯地答应道,意犹未尽。任志忠没有继续接自己前面的话茬,郑永利也不好追着再提,心里想着刚才自己的表态,任志忠肯定是明白的,他会考虑的吧。
任志忠发动了汽车,载着郑永利转了起来,其实除了那一排四层的办公楼和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这里也没有什么其他可看的了。汽车沿着已经铺设好的水泥路兜了一圈,开到了大门口,大门缓缓地打开。任志忠摇下车窗玻璃,向传达室里挥了挥手,便启动车开了出去。
“喂,白科长。”
“见到王昌林了吗,他什么意思?”
“白科长,这些当惯了老板的人,以为到哪里都能呼风唤雨,他们总想着吃独食。你要是只让他闻到一点肉味,他不为所动,你但凡把肉亮出来,最后他渣都不会给你剩下的。”
“这是在林城,不是在鄂城。”
“白科长,我可以不跟他平起平坐,安心当个跑腿的,但是您不可以,赵局更不可以。”
“老刘的身体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很乐观。”
“他病得真不是时候,不过,有些遗留问题倒是更容易解决了。任总,这个项目必须立马动起来,只有动起来才会有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