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是谁的饭局？”李安国看着还在回味的郑永利问道。

“是陈小泉，李局您认识他吧？听昌永总说他跟安局也很熟。”郑永利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嗯。”李安国简单答应了一声。

郑永利看着李安国，本想等着他继续深入地讲一下自己与陈小泉的关系，却一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李安国看了看手表说道：“那咱们赶紧走吧，现在快4点了。”

“嗯，走。”郑永利提起自己的双肩包，轻轻一抡，背在了自己的右肩膀上，起身便向餐馆门口的收银台走去。

郑永利结完账，走出餐馆，这时李安国正在餐馆门外抽烟。郑永利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李安国跟着郑永利上车后二人便直奔广城。

出租车跑了1个多小时，郑永利睡了1个多小时。当出租车驶进市区，在郑永利指定的酒店门前停下的时候，郑永利也睁开了眼睛。

“李局，咱们先去开好房间，休息一下。”郑永利边下车边对李安国说道。

“还有时间休息？”李安国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疑惑地问道。

“不着急。”郑永利说道，“中午还在隅安的时候我给陈小泉打了电话，他说今天参加了个什么活动，晚饭就不跟我们一起了。等他们结束了，我们再单独见面，他说还能约上安局。”

“好。”李安国答应着，随同郑永利走进了酒店。

疲于一天的折腾，李安国还真是有些乏了，自叹岁月不饶人，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而隔壁的郑永利，这时异常地精神，他正对着电脑，认真地在网上查询着什么。

20点30分，郑永利来到李安国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李安国也已经醒来，他刚好冲完澡，换完衣服，这时正在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听到敲门声，李安国从洗手间出来，走到床前换好鞋，跺了跺脚，让衣服鞋子更加服帖，然后来到门前打开门，只见郑永利目光有些呆滞地站在门口，看样子像是刚睡起来，还没完全清醒。

李安国上下打量着郑永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张布满痘痕、难以修饰的大脸。上衣是一件土黄色的衬衫，是新换过的，但似乎已经穿了很久看起来有些旧了，现在穿在身上也有点局促，将将就就能遮住他那凸起的肚子。裤子则是一条棉质的休闲裤，也是因为穿的时间有些长了，看起来已经有些松松垮垮。

“还没换鞋呢？”李安国盯着郑永利的脚说道。

“我这就回去换。”郑永利说完，立即转身拖着酒店的拖鞋回了房间。

就在郑永利转身的那一刻，李安国瞬间注意到了他的头发，一头夹杂着些许白发的头发，像茅草一样毛毛躁躁地覆盖在头顶上，因为睡觉压迫所致，有那么一撮头发还直挺挺地立着，旁边出现了一个小坑洼。

“整理一下你的头发。”李安国冲着郑永利的背影喊道，而已经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郑永利似乎没听见一样，头也没回地拐了进去。

不一会，郑永利便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侧着身子关上了门。李安国特意看了一下他的头发，虽然还是有些毛躁，但是比刚才服帖了一些，至少那个坑洼不是很明显了，便没有再说什么。

出租车在郑永利的指挥下，开进了一条小巷子，在一家灯火通明的店门前停了下来。李安国跟随郑永利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门店招牌，只见红红绿绿的彩灯环映着四个大字“倾国倾城”，不用多想便知这是夜总会。

郑永利招呼了一声李安国，向店内走去。一进门，一个服务生便笑眯眯地迎上前来，郑永利跟服务生嘀咕了几句，那服务生便带着郑永利和李安国直接走了进去，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包厢门前。

服务生推开门，瞬间音乐声夹杂着唱歌声以及喊叫声冲了出来。包厢里很是昏暗，晃动的灯光让里面的人和场景扑朔迷离，难以分辨。

郑永利踌躇了一下，借着星星点点的亮光，透过跳舞的人群，终于认出了坐在沙发正中间的便是陈小泉。只见陈小泉左拥右抱，不停地和两边的小姐碰杯喝酒，嬉笑说唱。

郑永利对服务生说：“是这间。”然后示意了一下李安国，便走了进去。

包厢里差不多有十来个人，所有的人都没有在乎来人是谁，都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欢愉之中，或唱歌活跳舞或喝酒或聊天......

郑永利穿过人群，走到陈小泉面前，伏着身子大声地冲着他喊道：“陈主任！”陈小泉抬头看了看，认出是郑永利，便把插在小姐的腰里的一只手抽了出来，另一只手放下端着的酒杯，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他正要与郑永利握手，一个趔趄又坐了回去，撞得坐在沙发上的小姐东倒西歪，顿时引来一阵嬉笑嗔骂。

“来来来，郑总，坐，坐……。”陈小泉没有再站起来，坐着招呼道，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姐见状向旁边挪了挪，空出了一个位子。

“陈主任，李局也来了。”郑永利大声地说道，同时侧身让出了一点位置，让站在身后的李安国走上前来。

“哦，好好好。”陈小泉顿了顿，还是把手伸向李安国，客气地与李安国握了手，“随便坐，随便坐。”

于是，郑永利便坐在了陈小泉的旁边，李安国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在距离陈小泉不远处的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包厢里闹哄哄的，根本不是个谈事的地方。郑永利也很少进这样的场子，不是很习惯，再加上心里头有事，对唱歌、跳舞以及小姐也提不起兴趣。而陈小泉自打完招呼，便自顾自地和身边的小姐们欢声笑语，觥筹交错起来，完全顾不上郑永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