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很快来到亳州地界。
亳州位于凤阳府西北角,因为离永宁县的直线距离近,所以卢以祯离开永城县后就顺势取道进入亳州。
亳州是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家乡,又属于南直隶管辖,故而这里目前还没有流贼肆孽。
但因为亳州紧邻河南府,河南府境内已经是流贼遍地,所以亳州慢慢的也有不稳趋势,最明显的感受就是路上的行人很少,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
卢以祯向一位老人打听,得知最近土匪山贼越来越猖獗了,时不时就会出来劫掠,当地官府和乡绅很是头疼,官府几次派出卫所兵围剿,但都不见成效。
卢以祯听了,猜到了原因。
而今的土匪山贼,其实很多以前都是官军,他们或是因为打了败仗逃避惩罚,或是因为粮饷不足一轰而散,又或是因为受不了上级的欺压,杀了上级逃亡,种种原因而上山落草。
这些人受过一定的军阵训练,比普通人更知道结伴成群,打探情报,警戒放哨的重要性,所以官军来围剿,如果不动用重兵,往往效果不佳。
但动用重兵,花费就将直线攀升,花那么多银子,就为了剿灭一伙土匪,这又不合算。
官府无奈,只能听之任之。
队伍继续走着,突然卢以祯感觉前面山坳处有异动,树叶摆动的不正常。
卢以祯当即勒住马,命令队伍停止前进。
卢忠打马上前,问道:“公子,怎么了?”
卢以祯道:“注意警戒,可能有问题,你去后面。”
卢忠听罢,和卢义对视一眼,而后卢忠打马来到队伍后面,保护队伍不被人趁后突袭,卢义则留在卢以祯身边警戒。
队伍里面的二十七个老弱妇孺也感觉到气氛不对,本能的相互靠近,大人甚至紧紧的握住孩子的手,眼睛四下张望,情况一有不对,随时准备逃跑。
此时这些人对卢以祯来说,还谈不上忠诚,跟着卢以祯也只是暂时依附强者,时间还不长,不可能有与卢以祯同生共死的觉悟。
卢以祯细细看了一阵前面的情况,最后断定一定有人,于是大声道:“不知是哪里的朋友,现身吧。”
“嗨,没想到还是个机灵鬼。”
前面山坳里传出一句调凯的的话,随即又是一阵哄笑,不多时,从里面陆陆续续钻出来十二个人。
他们人人手里提着刀枪,脸上愉快,相互还说着打趣的话,丝毫没有把卢以祯一行人放在眼里。
卢以祯静静的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把他们站立的方位都一一记下。
也许是卢以祯的过分冷静让土匪们不高兴,感觉自己受到了忽视,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人用刀指着卢以祯说道:“小子,识相的把银子,马,女人,都给爷留下,然后有多远滚多远,爷可以饶你不死。”
卢以祯又目光在附近高处都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埋伏弓箭手,嘴角翘起,露出冷笑。
卢以祯道:“我数三个数,你们跑得快,就能活。”
“什么?你说什么?”
土匪头目有些惊讶,没听清楚卢以祯说的是什么。
身边的跟班小土匪说道:“马大哥,他说让我们跑,不跑就要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