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卢以祯冷冷道:“我不需要知道他的身份,我只需要将这不法之徒押来官府,让官府惩治即可。”
段省之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自己堂堂一个知府,竟然被他这样顶撞,今天不把你皮扒下来一层,我这知府还怎么当。
心里恼怒之气更甚,段省之怒道:“你这刁民,既是来报官,自是要说清楚来龙去脉,否则,你叫本官如何断案?
你若不老实交代,本官便叫你尝尝杀威棒的厉害。”
卢以祯自是不惧,道:“好说,我乃是卢家二公子卢以祯,今日乃是为韩江秉敲诈我卢家千亩良田而来,还请知府大人秉公决断。”
“卢家?哪个卢家?”
“先父卢公,字建斗。”
“卢建斗!”
段省之听见卢象升的名号,本能的就被吓的浑身一哆嗦。
卢象升以文入武,南征北战二十多年,威名不论是流贼还是满清鞑子,那都是如雷贯耳,常州府作为卢象升的家乡,他在这里的名号就更没人不知道。
段省之顿时感觉棘手,即便现在卢象升已经死了,卢家也不复往日威风,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卢家再没落,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何况卢象升一生极具传奇,官职当的又大又多,天知道有多少文臣武将曾经归属他的调遣。
就说现在的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以前就在卢象升账下听调,供卢象升差遣,现在史可法一句话,南京官场也要发地震,自己若是惹了卢家,史可法会不会动怒?
而史可法还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万一曾经受过卢象升恩惠的人站出来为卢家出头,他一个小小的知府根本不够看。
“这,,,这,,,”
段省之一改恼怒态度,变的惴惴不安,他说道:“原来是卢公子,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动怒,来人,给卢公子看茶。”
下人来给卢以祯倒茶,段省之也趁机让人去给韩江秉的叔父韩赞周报信,希望他赶紧来处理,自己可不能趟这趟浑水。
一边的韩江秉顿时急了,他对段省之骂道:“你怎么回事,你没看见我还被绑着吗?你是要我发火不成?”
段省之此时那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好歹也是知府,对老百姓而言那就是天上人,但此时却是犹如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段省之只得好言安慰,道:“韩员外息怒,下官定会将此事尽快处理妥当,只是你也知道卢家公子非等闲人物,自是不能轻易草率,更不能如老百姓那般对待。”
说到这里,段省之压低声音,道:“我已经命人去请你叔父,等韩公公来了,一切就好办了。”
韩江秉听了这话,这才情绪稳定不少。
他心说也罢,那就等吧,倒要看看你卢以祯在我叔父面前还敢不敢猖狂?
卢以祯自是明白他们的把戏,段省之这人一看就是个首鼠两端的家伙,此时不用问也知道,他一定是派人给韩赞周通风报信了。
不过卢以祯也不害怕,自己既然要在此时出头,自然知道少不了和韩赞周正面交锋,有什么好怕的?
天大的事,大不过人头落地,只要不怕死,那就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