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我俩就到达了目标地段。
按照李帅的安排,下一步我们两个人要分别卡住进入这个路段的两端,虽然两端距离挺远,但是这样能够保证将所有进入路段的人收入眼底。假如对方是骑摩托车或其他交通工具,进入视线后不好快速跟踪上去,那也不要急,瞅准去向,徐徐图之。
我从包里拿出之前截图保存下来的男子骑摩托车的照片和李帅交给我的户籍照片,有些发愁的问李帅:“哥,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人太普通了,穿着打扮和长相都平平无奇,扔到人堆里也找不出来。这万一到了上下工的高峰时段,怕是不好认啊!”
李帅冲我笑笑:“没啥难的,我教你个盯人的技巧,那就是找特征点。人的高矮胖瘦我们都不掌握,但是面部的一些特征是不会变的。”
说着,他接过我手里的图片,一边端详一边继续说:“你比如这张身份证照片和监控截图做比较,角度不同、时间不同拍出来的照片是有差异的,不过M型的发际线和大酒糟鼻子这是不会轻易变的,再比如身份证照片里能清楚看到的这个左眉外的那颗痣,这些都不会变。以前抓人的时候碰到过,整个人胖的已经跟身份证完全对不上了,冲进房间我们都傻了,最后就是通过比对脸上的痣才认出来的。”
我赶紧一顿马屁拍过去:“嗯嗯,牛逼了哥!”
李帅没理我这茬,接着说道:“另外呢,他骑的摩托车也是很重要的一个辨识点,琢磨琢磨摩托车上的特征,可能更好判断一些。”
“嗯!确实是啊!”我点点头说道。
有了李帅的指点,我的心里总算是有了一些底气了。
既然有一个人需要徒步进行盯梢,那么这个必然就是我咯,谁叫我年轻呢。
李帅把我放在了北头后,又嘱咐了一下有什么情况随时电话联系,然后他就开车去了南头。
为了不显得过于呆板和刻意,我时不时的在自己脑海中给自己设定各种角色。有时是把自己包装成住在附近的人,在这里遛弯打发时间,有时是假装在路边等朋友的社会青年。虽然衣服不能换,但我尽量的不带出警校四年培养出来的那股不卑不亢的气质,要么挽起裤管,要么解开两粒上衣扣子,歪歪嘴,斜斜眼,总之,是尽我所能的摆出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儿,跟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形象越接近我就越隐蔽。
真正开始盯梢,我才切实的体会到李帅说的那种枯燥和无聊。
这不是单纯的打发时间,而是一心多用的同时还得兼顾着全神贯注,简直就是对精神的极大消耗。比如,你既要做到表面风轻云淡、不着痕迹,又得实际上做到大脑高度紧张,不漏掉每一个或同时几个进入这个路段的人,还得做到将视线里的人和车不断与大脑中的嫌疑人和车做着对比,着实是很累很累。
第一天,我和李帅从上午十点来钟一直盯到晚上九点,中间轮流错峰吃了两个包子对付了一下午饭和晚饭。跟李帅推断的一样,正点进出这两个村子的人并不多,个别的老弱妇孺,年轻力壮的很少。从下午太阳落山一直到我们离开的那个点,就不间断的有人收工回家了,有骑摩托车的,有骑电动车的,也有个别骑自行车的,车子上绑着铁锨或者其他泥瓦匠等体力活儿用到的劳动工具,拖着疲惫的身子陆陆续续回到了村里。
看到这样的情形,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语叫“倦鸟归巢”,形容这些劳力收工的情形是非常贴切的。
晚上盯梢的效果并不好,虽然隔一段会有一盏路灯,但是微弱的光线、狭小的光照范围以及一闪而过的人并不足以让我们仔细观察并做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