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路上我就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了,这个村子不可能发展的多富裕。从修的路就能看出来,虽说也通了公路,但是路窄,曲曲折折,破损也挺多。要想富先修路,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我们破案子是不得不走这条路,否则我感觉不会有啥老板愿意走这条路,进这个村。
路上大约花了二十分钟吧,两辆车才真正开进了村里的主干道。主干道是硬化路,但是通往各家的胡同里却仍然是土路。因为是夏天,气温挺高,路边并没有什么闲聊天的人。周波的车看样子也不知道死者的家怎么走,在慢慢悠悠走了一段以后,车停在了路边的一个小超市门口,司机跑进了超市,估计是去问路。果然,一会儿就有个老板娘样子的人带着司机走出来,用手往前指指画画。司机问明白之后,又上车往前开了一段距离,之后又把车停下了,周波和付支队先后下了车。我们的车一直跟着前面的车,张大队也赶紧指挥司机把车停在了前车的后面,招呼我和王亚梅下车,跑过去跟付支队他们汇合。
“东边这个很宽的胡同就是通往死者家的路,刚刚的老板娘说车虽然能进,但是不好走,中间有一部分地势挺低坑坑洼洼的地方,前些天下了雨,还有些积水,咱们走过去吧!”周波这么提议,我们自然不会反对。
其实一走进胡同,我们就已经看到死者的家了,距离胡同口有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吧。之所以这么显眼,一是因为门口有派出所的同志在保护现场,另外一个原因就得归功于中国老百姓爱看热闹的毛病了,哪里人多,不用问,那里就一定是出事的地方。
我是第一次以市公安局大案队的身份出现在围观群众面前的,尤其是付支队、张大队、周大队穿的都板板正正,一看就是领导,我的心里自然而然就也有了一种自豪感,好像人家付支队等人是专家,我和他们站在一起,我就也是专家了,哈哈。想到这一点,我的腰不自觉的就挺直了起来。
我们是在老百姓的注视下走入死者家里的,老百姓好奇的眼神极大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而我们几个人就像是简约部队的将领,走到哪里,老百姓的眼神就跟着转到哪里。
死者家的房子跟前后左右的邻居比起来不算好,是个完整的院子,院门开在东南角,朝南开。北屋是低矮的砖瓦房,应该盖了挺多年了。东屋和南屋是土坯房,相对于北屋更矮一些,应该是同一时期盖起来的。东屋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农具之类的杂物,有窗有门。南屋则没有门和窗,里面盘着灶台,一个案板,还有些刀、铲之类的炊具和油、盐之类的调料。西屋不是房子,而是用钢管和蓝色的彩钢瓦焊接起来的一个棚子,下面停放自行车和三轮车,还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厕所在院子的西南角上。从院子房子的布局来看,院子有些年头了,除了北屋的砖瓦房外,东西南三面的院墙都是土坯的,日晒雨淋,很多地方的墙皮都脱落的很严重了,应该是
因为我们从派出所出门前,周大队已经安排技术员来进行现场勘查了,所以,院子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忙活着了,我是第一次走进这样的现场,看见啥都觉得新鲜,但是不敢乱动也不敢乱问,怕打扰人家工作。
一进院门,是两个男同志在配合着刷显指纹。就是用柔软的毛刷沾上黑色的磁粉,在可能出现指纹的地方轻轻的刷,人的手掌摸过的地方会留下皮脂屑或者汗液,毛刷刷过之后,这些黑色的粉末就会被指纹上的皮脂屑吸附下来,慢慢就会显现出指纹的纹路。这些在警校的课程上都学过,老师甚至让同学们体验过,但是真正在案件现场站在一旁观摩时,我才发现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以前只是知道这样能够显现指纹,就像学做菜一样,那时候只是知道“菜刀能切菜”,真正到了现场才知道,“菜刀还得能绣花”。为什么这么说呢?那是因为将指纹这样大小的东西放在一个农家院子这样的大环境中,怎么分析指纹可能出现的位置才是重中之重,而不是简单的机械劳动,有了判断然后才轮到刷显的环节,否则小小的一盒金贵磁粉都用完,才够刷几扇门啊?
穿过院门,我们进到了这个不算多大的农家院子里来。院子里忙碌的技术员们都带着一次性的头套、脚套、口罩、手套,就跟医院手术室里的医生差不多,在这个炎热的夏季里,这身打扮真的挺够人受的。我见走在前面的付支队、张大队他们都很小心翼翼,我也就更加小心了,生怕自己帮不上忙还净添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