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人们吃得多的是粗粮面、棒子面、三合面……精面不仅稀有,且定量供应的物资,也不是有钱就一定能买到。
从前刘海并不懂细面粗面什么的,只知道窝窝头什么的比馒头还要贵。
可现在,反过来了。
看到赵主任伸手提起来的那袋子精面,大约有二斤的样子。
带着小心翼翼与恋恋不舍地塞过来。
“呵呵,挺好的,您拿着吧。”
刘海不动声色地推回去。
赵主任微笑,解释道,“咱们厂表彰进步个人,身为二车间主任,这是我个人的一点表扬,你收下吧!”
“厂里奖励我的已经不少了,怎么还能要主任的,主任能这么说,那以后我们一块努力,为厂子做贡献!”
赵主任见刘海中竟然这样说,而且那双老眸之中,是清澈的真诚,使赵主任放松不少,同时是满满地感动。
觉得这刘海中到底是格局变大了呀,若是放在从前,他从中可有得跳索了。
不过到底是不“放心”,毕竟二大爷“前科”太多。
赵主任接着伸手从工装裤袋里面,将崭新的两张票硬是塞过去,“以后咱们二车间的事务,你要积极参与,这开展工作,可少不了你的支持。”
离开之后,刘海发现那是两张一市斤粮票。
回家后习惯性地交给二大妈收着。
二大妈一算,二市斤粮票,差不多相当于六七块钱,……现在这年月,黑市上粮票这样一张卖到两三块钱了!
刘海也并非全然甩手掌柜,他知道眼下一块钱差不多能买两斤猪肉,这样算下来,居然能换上十五六斤猪肉?
这钱可真值钱呐。
不过,赵主任他可真客气。
“听说,十六两不再是一斤,十两一斤,规定了。”
二大妈念念叨叨地,因为十六两是一斤的话,那就能多秤点。
刘海想起了称体重的事,连忙问了哪里能称?
二大妈觉得奇怪,还是告诉他了,粮站有,去称称。
这话声将落,刘海就迅速出了门。
“今天亲家来了,你没在家,回头我让她晚上过来……”
二大妈说着,回头去看,哪里还有老伴的身影?
见状二大妈眉心有了忧色。
刘海匆匆去了趟离此最近的粮站,里外扫了一遍,没见着称量工具。
最后还是打听之下才见着了秤,却是一根杆秤,连刘海从前见过的磅秤,也无。称量重型物的地磅秤,也无。至于电子秤……,刘海心里一阵荒凉。
看来称体重这事,黄了。
但让工作人员帮忙,用杆秤称量自己,也能知道体重,但刘海心里总是很别扭,干脆转身走了。
摸着肚子走在大街上,刘海反复思索,减肥靠自觉,体重全靠猜。
莫非他恢复身材的大计,就此陨落?
有迷你系统,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做個秤?
就做磅秤。
这时,一个穿灰色旧呢子大衣的中老年妇女,此刻在纷纷攘攘的行人之中,很快来到面前,柔媚地唤,“老刘,怎么一直装不认识呀。”
吕晓莲一脸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刘海中,发觉这个当年张口闭口牛掰轰轰的老家伙,现在变得气质稳重,比当年更多了某种男性的魅力风姿。尤其是他身材结实精神,明明都快五十的人了,看着却四十冒头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