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赵起没有感觉到，直到来到略显熟悉的一座大山面前，才明白是什么情况。

这座大山，名为邙山。

曾经，宇文雪率领西周将士，抵抗半兽人，战死的地方，就是邙山。

兜兜转转二十多年过去，又回来了。

命运真有意思！

“唔哇哇！赵起老贼，拿命来！”

“人屠拿命来！”

“拿命来！”

西周、南岳的士兵像雨后春笋一般，从邙山的四周冒了出来，将赵起等剩下的几万士兵，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北齐将士，兵马惊恐不已。

赵起知道自己这下走不了。

“赵大将军，如果你投降，向我俯首，我于少宝可饶你不死！”

于少宝穿着白色铠甲，骑着白色战马，手持长蛇矛，威风凛凛。

曾经，只有赵起这般俯视如蚂蚁的其他人，没想到有一天，也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如果他投降，北齐朝野上下，必定震动，百姓汗颜。

境内那些暗流涌动的势力，势必兴风作浪。

北齐女帝会面临岌岌可危的局面。

他会像蝼蚁一样活着，没有脸面见宇文宰相，见北齐女帝，更没有脸见师父。

所以留给他的从来不是什么选择题，而是必答题。

题的答案只有一个，战死，绝不归降。

“北齐的其他士兵听好了，投降就不杀。如若反抗，让尔等死无全尸。”

西周、南岳在心理上，瓦解着赵起的这点残兵败将。

赵起冷视着这群跟着他征战四方的手下，擦了擦脸上快要干涸发黑的血迹。

“想走的现在走，本将军绝不阻拦！不想走的，和本将军再战他娘的一个天昏地暗、不死不归！”

“天昏地暗！”

“不死不归！”

“决不投降！”

剩余的士兵没有一个投降，脸上没有半点沮丧，一个又一个变得十分兴奋，士气再度高昂。

如狼似虎的盯着围上来的敌人。

西周、南岳的将士情不自禁胆寒起来，甚至自我怀疑，被包围不是北齐，而是自己。

“既然这么想死，本将军就……”

咻！

于少宝的话没有说完，一支利箭射来，应声倒地。

“杀！本将军带你们回家！”

“杀啊！”

剩下的一万多北齐士兵，在赵起的率领下，像饿狼似的，冲进敌对包围圈。

西周、南岳的士兵吓得后退半步，生死之际，才反应过来，投入战斗状态。

两边将士，从下午杀到晚上。

从日落杀到月升。

再从月落杀到日初。

北齐的将士越杀越少。

最后只剩下赵起一人，还有高耸入巅的尸山。

赵起全身是血，铠甲完全打湿透，背部插着几支利箭，站在尸山之上，手持的板斧，缺了好几道口子。

疲惫不堪！

双目依然如炬。

西周、南岳的将士抬头仰视，北齐军队中明明只剩下一人，却无人敢上前。

就是这一人，成为他们毕生的噩梦。

人屠就是人屠，人人畏惧。

“来啊，上来啊，哈哈哈，尔等鼠辈。”

一天一夜未进食，几乎筋疲力尽的赵起仰天怒吼。

只是一声，十几名士兵吓得，从尸山上滚了下去。

“放箭！放箭！”

三十名弓箭手，拉弓搭箭，整齐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