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莲正做着江湖梦,闻言不屑道:“那些都是废柴!”
张小贤叹息更长了:“废柴也有光和热啊,小姐,你当我是去游山玩水吗?我是去杀人的,江湖是什么你知道吗?江湖就是过往,江湖就是恩怨,江湖就是杀戮,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说白了江湖就是吃饱了狗逮耗子多管闲事,吃不饱挑衅惹事的地方,你知道吗?”
连莲一双美目顿时亮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
张小贤奇怪:“那你还要去?”
连莲想了想,小声道:“你带上我,我带上钱,有我的江湖那才是故事,没有我的江湖,那只是兜兜转转。”
张小贤假装听不清楚,问:“你说什么?”
连莲立即道:“你想啊,我不去谁保护你呢?我不去谁给你端茶倒水,牵马赶车呢?我们一起把报仇这个事儿办的热热闹闹。”
说她会杀人放火张小贤相信,说她会端茶倒水照顾别人那就有问题了,连善财对她疼爱至极,她平常连洗脸都有三四个丫环侍候。
张小贤摸了摸兜里的二两银子,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连莲仍在畅想着她的江湖梦,接着道:“天地风尘三尺剑,江湖岁月一诗篇,那是何等的快意与侠气?”
张小贤低头小声道:“我没有钱。”
连莲闻言一愣,接着咯咯咯笑了起来:“说的好像你什么时候花过钱一样,小贤哥哥,一个注定要拯救万千生灵的大侠,千万不能被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所累,格局要打开,谦虚的时候更要注意分寸。”
谦虚?除了长相之外,在他身上还真找不到谦虚的地方,尤其是做坏事的时候。他可是张小贤,可从不在意什么逻辑,什么规矩,更不知道世上还有门当户对,媒妁之言这种东西,他说一堆废话根本就想带连莲走。
哼!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哼,张小贤以为是老头子去而复返,转身却见竹影间站着两个黑衣人,也不知来多久了,正满脸杀气瞪着他。
他见到黑衣人,就像动情的宫女见到了太监甩着衣袖酸溜溜道:“你们这两根废柴,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和你们家主子一副德性。”
来人很熟,是连家的两个护院,是连善财专门聘来保护连莲的,一个叫力高,一个叫断风。力高虎背熊腰,力大无穷,断风似潇洒书生,一身好轻功。偶尔连莲兴致来了也随两人打拳练剑,只是最近的兴趣改成了挖坟闯祸。
所以两人一直都视张小贤为天敌。
两人本在外面办事,是被连善财十二道金牌连夜召回的。
张小贤见两人一副恼羞成怒,想多半是听到自己的话了,当下笑嘻嘻道:“依小弟看,你兄弟俩印堂发暗,霉运当头,是快要被灰头土脸撵出连家了。”
两人素知张小贤满肚子鬼心眼,尤其嘴皮上的功夫甚是了得,不但擅长颠倒黑白,十里方圆吵架也从未败过阵,甚至是骂人,也曾有把一个状师骂吐血的记录,自忖讨不了好,便索性一声不吭上前揪他。
张小贤立即大叫:“小姐,你家狗跳到墙外了,我没有带骨头就先走了。”
他说完负手便走。
连莲闻言在院内大发脾气,直想立即打断两人的狗腿。力高和断风也不吭声,闷头跟在张小贤后面,只想快点把他撵出连家的地盘。
张小贤忽然停步,低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威胁:“我可以不用小姐帮忙就把你俩撵出连家,相信吗?比如,我可以说你俩与小姐的命脉相冲,连老爷一定相信;再比如,我可以说断风对小姐有非份之想,经常偷小姐的首饰收藏。”
力高大惊失色,连忙询问似地看向断风。
断风脸色也变了,只是不知道张小贤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力高见状大怒:“师弟,你当真偷小姐的首饰?对小姐……”
断风的脸色就像两斤猪肝。
张小贤见两人一副气急败坏,惟恐两人翻脸,立即和颜悦色道:“不要担心嘛,这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你们笨的像猪,却一身好武功,还对小姐好,所以我没有理由撵你们出连家啊,对小姐有非分之想的人没有三百也有五百,你们走了谁来保护小姐呢?难道是我?开玩笑,小姐跟你们练几天都可以打一个卫的张小贤了,如果你们走了谁保护小姐呢。”
力高双眼睁的像铜铃似的,揣测他的话意。
张小贤见两人神色略缓,立即满脸诚恳道:“断大侠,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即使在江湖上那也是拿得起叫得响的,虽然我这人可恨,但是以你今时的身份和地位是绝对不屑杀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对吧?”
现在九叔死了,断风再无顾忌,自己刚刚又揭了他的老底,保不准他今夜睡不着摸过去找自己的麻烦,所以他及时下个安神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