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放弃吧。”
宁不惑也没法反驳,黑葳蕤并没有刻意针对于他,只是就事论事。按理说,宁不惑也不应该有什么烦恼,毕竟闻人带刀也与他说了,并没有真的要他考进去,只是希望他在考试时能有所表现,引来贵人青睐。
但是,听黑葳蕤如此斩钉截铁地说:“你还是放弃吧。”,他又觉得心觉不甘。
这或许只是他的一点少年意气,但却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半晌,宁不惑才缓缓点了点头,十分郑重地冲黑葳蕤一低头:“十分感谢你的说明,但剩下的事,是不惑自己的事。”
黑葳蕤瞧着他,微微扯了扯嘴角,便当做一笑:“你倒是跟祈阳一个脾气。”
说到祈阳,黑葳蕤一只手撑着脸,似乎有些疲倦,她看着宁不惑,又闭上了眼,缓缓地说道:“就当是报答我,跟我说说祈阳小时候的事吧。”
宁不惑一愣,却并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想了一想,便从头说起:“我和祈阳认识,是在许府的大院里……”
“……那一年,我遇到野狼,差点横死山中,他拿了春风剑就跑来救我,大吼一声‘放开那个男孩’……”
“……他小时候就爱捣鼓那些东西,味精,白糖,只是弄白糖的时候,他用了一个什么黄泥法,一直失败……”
“……他还向许老爷建议,搞一个叫‘彩票’的东西,老爷一听,这不就是赌坊里搞头花?坚决不同意……”
“……他总是跟我宣扬什么‘一夫一妻制’,‘男女平等’,特别不喜欢那些有钱人娶妾,尤其是许老爷……”
从最初与祈阳相识,到跟祈阳在护院师傅面前攀比,再到祈阳出钱为他打造兵刃,最后两人交换武器,分道扬镳,黑葳蕤听得人出神望外,宁不惑自己也饱足了回忆,心中的暖意与意识到祈阳已然不在的悲伤也不断膨胀。
宁不惑说得唾沫都吐尽了,也忘了究竟过了多少时辰,一直到他讲完,似乎连窗外的天色都暗了许多。
也是到这时候,宁不惑才发觉自己有些太忘我了。自己可还在别人家的船上。
而这艘楼船,也不知不觉停靠在了岸边,原本吵闹的客人早已离开,看样子,陈铭的宴会也已然结束。
宁不惑懊恼自己的来意没能完成的同时,也诧异为何没人来通知自己离开,说到底,绿豆又去了哪里?
“陈铭见我们聊得起兴,便没有打扰。至于与你同来的那人,似乎还在等着。”黑葳蕤知道宁不惑必然在考虑这些,也是不咸不淡地做了解答。尽管她的语气依然冷淡,不过看起来却亲近了宁不惑许多。
“哎呀,糟糕了。”宁不惑站起身来,别的不说,让绿豆等了那么久实在过意不去。“抱歉,黑姑娘,我先走了。”
“嗯。”黑葳蕤点点头,也正欲起身,忽然,想起了什么的宁不惑刚跑出几步,又回过头来:“黑小姐!您可认识曾去过万妖谷的人?就是跟祈阳一路的那种!”
黑葳蕤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宁不惑竟然关心这个问题,但她刚才和宁不惑也算有了交情,这种小事也不会冷脸相待。便朗声回应:“你当我是谁?那自然多了去了,别的不说,我的兄长,祈阳的结拜兄弟当时便在现场!”
祈阳的结拜兄弟?
宁不惑心中一怔。
他怎么不知道?他是祈阳的结拜兄弟,那自己是什么?
“我的大哥,黑家下一代的继承人,黑解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