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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葳蕤并没有走远,只是来到了下层,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手里拿着茶壶,在自顾自地自酌自饮,虽然喝的是茶,却喝出了一股子喝酒的气氛。
宁不惑笑眯眯地凑了上去,其实心里却有点紧张。
不过所幸,黑葳蕤并没有赶走他,甚至都没有抬眼看他,只是依然自顾自地沏茶。
区别是,她这次倒了两杯。
宁不惑见到摆在自己面前的茶,便觉得有戏。但是,虽然他在绿豆面前说得很潇洒,但伪装成自己的老友,去欺骗他的未婚妻这种事,宁不惑其实光想想便觉得难受,即便他有大义凛然的理由,也觉得不适,于是,他只是脸上挂着模仿许祈阳的那股贱笑,但却始终没有开口。
黑葳蕤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然后又一饮而尽。
她终于看向了宁不惑,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也是莫大的进步。宁不惑对自己此时脸上的表情非常有自信,因为许祈阳从小便是这么笑的。
“别学了。”黑葳蕤轻轻地说道。“一点儿也不像。”
宁不惑讪讪地收起了贱笑,这娘们也太不给面子了。
黑葳蕤叹了口气,放下茶壶和杯子,总算抬起了头,正视起宁不惑。
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更是让宁不惑大为惊讶。
“对不起。”她微微低头,算是对宁不惑道了歉。“我听信别人的话,误会了你。”
宁不惑笑了笑,虽然不知道黑葳蕤为什么突然想通,但能解除误会,他自然是十分欢迎的,但有一件事,他必须搞清楚。
“是谁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指望让你来对付我?”宁不惑一脸认真,因为也许这就是那幕后之人的一招。
黑葳蕤瞥了他一眼,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慢悠悠地开口:“是我的丫鬟,她听说你住在青楼,编排了一堆你的坏话。”
宁不惑又一次讪讪地笑——他就说住青楼不好!
黑葳蕤托着脸,看着他一脸的尴尬,忽然开口:“你怎么会使见龙卸甲?”
这一问把宁不惑问住了,他之前就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答案,然而当时得出的结论是,除了扮演许祈阳之外别无他法。
但黑葳蕤不愧是未婚妻,一眼就瞧出了自己的伪装,这让这个答案也无法生效。
思虑再三,宁不惑决定说一半真话。
“他把见龙卸甲的真意留在了枪上。”宁不惑说。“我拿到枪的时候,也收到了那份真意,进而学会此招。”
黑葳蕤眯着眼,看了看他,既没有表示相信,也没有露出不信任的表情,最后,她叹了口气。
“你特意来找我,还试图装成祈阳,按理说,我该杀了你。”
宁不惑听见这话,心里的大石又悬了起来,还好黑葳蕤说话虽然慢条斯理,但还不算拖沓。
“不过,你使那招的样子,的确跟他像极了。”黑葳蕤遥遥看向窗外。“仔细想想,他也跟我提起过一个名字跟你极像的人。”
“你就是宁不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