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杆枪原本就是你的。”许云生看着他,又看了看墙上的春风剑。“那把剑才是我许家的宝贝,我给了祈阳,祈阳又给了你,我拗不过他,不提也罢。”
“我听说,你是靠这把枪才击杀那贼人。也许我儿当初错了,你未必是用剑的料子,也许还是使枪适合你。”
许云生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要强行收回春风剑的意思,然后又接着说。
“祈阳没能走到最后,你带着这枪,也算带上了他。老夫是衷心希望,你能走得比祈阳还远——以前我偏袒祈儿,认定他的天赋要高于你,但我眼不瞎,就连京城来的大人也说,你必有造化。”
“等你成了大人,别忘了宁安,忘了莪们许家就行。”
“……”宁不惑作了作揖。“绝不忘伯伯恩情。”
“那就这样,老夫也不跟你多废话。”许云生站起来,正要出门,忽又想起什么,扭过头来。“小雨很担心你,要是能活动了,去跟她报個平安吧。”
祈雨……
宁不惑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等许云生离开了房间,日星才又一次开口:“怎么改变主意了?”
宁不惑看了看枪,叹了口气:“你告诉我祈阳之死的真相,就是在逼我改主意。又何必多余此问呢?”
“哼。”日星吃了个嘴亏,也没有反驳。
“……如果祈阳死于战争,被妖怪所杀,还是同归于尽,我也没什么好说。”宁不惑握紧了拳头。“但如果真如你所言,祈阳是被人害死的,那我……”
“一定要给他报仇!”
“好。”日星沉稳地回声。“你有这个主意,那就什么都好说,我没有自己的身体,没有旁人辅助,千万年也不用想报仇一事,旁人我亦信不过,只有你,宁不惑。”
“我相信你跟许祈阳之间的关系。”
“……”宁不惑点了点头,上前去将野火枪握在手里,轻轻挥舞了一下。“那就从头说起吧。”
野火枪在空中挥舞,自宁不惑手握之处,他忽觉自己的内力遭枪吸食,蹙着眉头,又没察觉危险,索性便由着他去。
待野火枪足足吸食了刚复痊愈的宁不惑大半内力之后,自枪尖处,一个青灰色的虚影模糊地浮现。
那姿态是一位年轻道人的半身,上半身连着脸孔勉强维持着清晰的虚影,而下半身则犹如湖泊的源头小溪一般,被吸纳入枪身之中。
宁不惑只觉像神仙下凡,恭恭敬敬地将野火枪放置在桌上,随即看向那小小的青烟道人。
“你就是日星?”
“你这十年来,什么也没修行过吗?”日星睁开眼睛,便是一阵怪责。尽管那夜与章隽交战缠斗的情景他亦入目了大半,但此时再次体会到宁不惑干枯的灵台,依然叫他十分失望。
宁不惑苦笑着摊了摊手:“我能习武已是靠了许伯伯帮衬,在这地方,哪有诞生修士的土壤?许伯伯偶尔招来一两个,也是鼻孔朝天,看我不起,何谈教我入门?”
“也幸好你没跟他们学乱七八糟的东西。”
日星点了点头。
“我来传你《纳空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