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拆静静地等着回应。
然后看着那个年轻人缓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让人怀疑他到底在这暗无天日的小木屋里坐了多久。
“请跟我来。“
那年轻人独自向里面的一间屋子走去。
樱拆很怀疑再一次看到什么恨奇怪的东西,谨慎的问道:“去哪里?做什么?”
那年轻人头也不回的说:“你不是要见我的父母吗?跟我来。”他独自消失在木门后面。
樱拆皱了下眉头,这可不像是贵族的礼仪,真是不礼貌。
不过能见到寄样大公子的父母,早一点完美的完成伯爵大人的委托,自认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樱拆跟在后面,走进里面的一个小间。
果然,也是漆黑一片,甚至连刚刚进来的年轻人也看不见,在这片黑暗里,他似乎消失了似的,但樱拆很确定他就在里面,因为有很微弱的呼吸声传进他的耳朵。
身后,小女仆拿着蜡烛走了进来,示意樱拆让一让。
侧过身体的樱拆借着越来越亮的光芒,查看这间屋子。首先映入眼睑的自然是刚刚在屋外见过的年轻人,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一个地方出神。
当樱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一面桌子,看到了两张老人的画像,看到了画像前面两个骨灰盒。
微微抽搐这嘴角,他看到小女仆将蜡烛竖在供桌上,而那个年轻人点燃了香,拜了三拜,插进香炉里。
然后,他看到了年轻人递给他的三根香。
眼神互相对视了几秒,樱拆接过了香,对这毫不相干、面也没见过的两位老人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进香炉里。
做完这些,年轻人恭敬的倒退几步,然后示意樱拆出去。
离开那气氛压抑的屋子,樱拆发现整个世界的空气都新鲜了很多,这对这位常年征战的将军来说实在太难得了。
“人你已经见过了,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很明显,这位年轻人并不想樱拆在待下去了,只气得樱拆额角直跳。
“那么,你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沉默。
“那对夫妇就你一个孩子?”
还是沉默。
樱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耐住得不到礼遇的愤怒,确认道:“你就是赵一恒?”
屋子里诡异的气氛维持了几秒钟,那声音冷漠的说道:“是的。”
樱拆不尽满意的点点头,他可不想再在这间屋子里浪费时间了,如果弄错了人,他顶多会被伯爵大人批训,然后被赶到边线战场上去,那到正合了他的意,而眼前的年轻人将会被愤怒的伯爵大人绞死。在魔法面前,任何想蒙混过关的人都将无所遁形。
樱拆清了清嗓子,大声念到:“我奉梁邱伯爵大人的命令,来此接回被寄养在这里的赵一恒公子,现在,请坐上外面的马车,同在下返回梁邱城。”
当樱拆念完这段陈述以后,他满以为面前因常年贫困而面瘫的年轻人至少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迎接他的依旧是诡异的沉默。
他不该欣喜若狂吗?他不该兴奋的跳脚吗?这可是一步登天,改变命运的时刻,他为何能够如此的冷静?
赵一恒的眼神不知道看向何方,那目光是空寂的、是萧瑟的,又有点儿对世事的冷漠。
“你需要等一下,我要先把我的父母安葬了。”
那是樱拆听到的最后的话语,在那之后他被木屋的主人赶了出来,而桌上的那杯白开水,他才只喝了一口而已。
三天以后,这一行人连同马车在镇民敬畏的目光下离开了小镇。
“你对你即将见面的父亲不好奇吗?”
在离开罗兰镇半日以后,樱拆在休息的时候找到机会同这位大公子聊天的机会。
赵一恒摇了摇头。
“梁邱伯爵大人是一位严谨的、严肃的、铁血军人,他的行政手腕同他的勇武一样令人钦佩,他对待他的家人如同夏天的风一样温暖,他爱他的家人比自己的生命更甚。”
赵一恒沉默了一下,然后,更深的沉默下去。
这种聊天真是尴尬、窘迫,樱拆勿勿地结束了这次的会晤,指挥护卫们继续启程。这一切还算顺利,直到他们在一个三叉路口遇到了另外一队杀气森森的骑士。
他们的坐骑同样是恶面黑虎,这种幻兽体型健硕,力大无群,耐力出众,具有很出色的魔法抗性,成年以后就有三阶幻兽的实力,很受骑士们的喜欢,被广泛用于王牌骑士的制式坐骑。
对面的骑士大约有五十多人,个个凶神恶煞,在他们的中间,同样有一辆马车,车上插着一面紫丁香花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