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出行,倒不走权贵皇室那一套,上官苌弘是个本分人,以至于有胆大人评价他是上官家二百年最为平庸的一代。
上官家的马车,也只是比平常大家好上一点,并无半点奢华可言。
上官淇坐在车里,而段明行则是骑着一匹马默默跟在后面。
这匹白马是慕槐枫借给他的,他早些时候舔着脸去要,遭了几个纸人的打,换来一匹。
“神仙姐姐到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段明行头一次堂堂正正在内城逛游,自然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过了约有一刻钟,他的视野被一座高塔占据,塔身高耸入云,底座则是一座庞大庭院。
不知什么时候,一行人来到了长安城最高之地,观星楼旁。
段明行实在是对这地方提不起好感,毕竟自己的发家致富之路被这里面的术士搞毁一半。
所以他并没有多在意,只是朝着庭院淡淡一瞥。
这一瞥,他口中的竹签掉落在地上,整个人如同雕像一般愣在原地。
一名白衣术士正在拿着毛笔,以墙为纸,一笔一画书写着诗词。
而在他一旁,已经写了不下十首诗。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段明行愣愣的看着那些诗,所有的诗都早已牢牢刻在他的脑海中。
这些都来自于他那个世界的诗仙——李白!
段明行翻身下马,踉踉跄跄的跑到那人身边。
白衣术士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过头来看着他。
“这……这诗是你写的?”
白衣术士长得一副书生面孔,停下手中动作,不解的看着他。
“正是在下所写,你是何人?”
段明行一把握住他的手,急促问道:“阁下可是姓李?”
谁知那术士一把挣脱开:“什么姓李?我姓陈。”
段明行的脑子一下子空了,这不可能!除了李白没人能写出这诗。
于是他再次问向陈姓术士:“这些诗可是阁下所著?”
陈姓术士看着他,一副看傻子的模样:“你以为这事我写出来的诗?”
上官淇坐在马车中,听到了这边动静,掀起车帘一看,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不知怎么跑去和观星楼的人说起话来了。
她连忙下车,快步走到二人旁。
陈姓术士看见她来,拱手行礼:“不知上官小姐来这里做什么?”
上官淇瞪了一眼段明行,随后对那个术士说道:“此人是顾爷爷安排在我身边的,多有冒犯还请陈师兄见谅。”
听到是顾离阳的人,陈师兄向段明行点头致意。
“是在下唐突了,但还是恳请告诉在下,这些诗的作者,是不是一个叫做李白的人?”
陈师兄摇摇头,叹了口气:“这诗是两百年前一位高人所著,也许只有老师才知道他的身份。”
他握拳捶胸,痛哭流涕:“为什么!为什么我生得不是时候,若是能与此人把酒言欢,怎么会让启罗汉那家伙耀武扬威!天妒我啊!天妒我!”
段明行傻眼了,这家伙怎么突然变了个性格?
上官淇倒是对此见怪不怪,悄悄在他耳边说道:“此人是傅司三弟子,观星楼三师兄陈未央,符道奇才,启罗汉则是云上宫的符道大家。”
段明行这才稍微明白,感情这家伙是恨自己生不逢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