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隗鸢,清楚的看到了楚储跟在身后的身影。
黄毛青年看到这一幕,转头想要跑回去。
就在这时,喜乐声戛然而止,“砰!”轿子落地的声音。
尖锐的声音响起。“新娘的轿子落地了,不吉利,不吉利!”
黄毛转身就想要跑进去,为首的轿夫身影矫健的冲过来,“两位新郎官别跑啊。”
楚储和黄毛面对面,就在这一瞬间,楚储突然伸出手,一把将黄毛推了出来,随后,砰了一声关上了门。
黄毛惊恐的转身,对上轿夫阴森森的笑容。
“我不是,我不是!”他拼命的挣扎着,被塞入了轿子。
轿子剧烈的动作了一下,随后黄毛被丢了出来,此时的他身子抽搐,脸上布满惊恐扭曲,仿佛看到了分外可怕的事。
轿子再次抬起,只是这一次走的悄无声息。
这么大的动静,楚储他们住的这户人家,却没有丝毫动静,诡异的安静着。
重重的喘息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显,随着喘息声,一个花臂汉子出现,他显然又惊又怕,却还是踌躇着走向黄毛。
黄毛一看到他,就扭动着身子挣扎,“救救我,我不想死!”
隗鸢捂住嘴巴,紧紧贴着墙面,后背汗水浸湿,她看到黄毛的眼睛消失不见,空洞洞的两个眼眶,看的人毛骨悚然。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再一次响起,随着拖行地面的声音,村子的道路口,女人拖着大大的砍刀,歪扭着身子走了过来。
黄毛似乎也听到了,扭动着身子,“救我,救救我!”
花臂一把推开他,转身就冲进了屋子,“砰,”关门声响起,震动的尘土都飞扬了起来。
滋滋啦啦的声音,随着女人的临近越发明显,“肉,肉。”渗人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无端惹的人浑身发寒。
咔呲咔呲的声音,随着骨头扭动着,“噗呲”鲜血喷涌的声音。
隗鸢额角沁出冷汗,她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只觉得时间格外的漫长。
耳边传来砍刀剁肉的声音,又因为在土路上,时不时传来吭哧的声音,沉闷的让人心底发寒。
随着拖行物品的声音响起,隗鸢紧紧贴着墙面,她看到女人一手拉着一只脚,踢踏踢踏的离开。
隗鸢紧紧捂住嘴巴,漆黑的瞳孔正对上黄毛空洞的眼眶,而他的手耷拉在地面上,随着沙石摩擦。
心脏处疯狂的跳动,等到人消失不见,她瘫软在地上,却依旧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天大亮,隗鸢推开门走了出去,女人正在准备饭菜,见她出来随口问了句,“昨天睡得好吗。”
“你昨天敲我门了?”隗鸢垂首,语气低柔的问。
“没啊,我晚上都不出门,你睡糊涂了?”女人的脸立马板了起来。
“哦,那可能真是我记错了,”隗鸢移开目光,“我能出去走走吗?”
“行,就是记得别出村子,村子外面不安全。”女人叮嘱着。
隗鸢应了一声,抬步走了出去,白天的村子多了些活气,来往的孩子跑跳着,其中一个小孩脸上也抹着胭脂,红红的两团格外招人眼。
一个老妇人端着盆出来,看到隗鸢就笑,“姑娘出来玩了,过来坐坐啊。”
隗鸢走过去,“大娘一个人啊。”
“一个人带着孙子,你们来的也巧,过几天我们这里要办婚礼,你们正好赶上。”大娘笑的和蔼,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层。
“哦,结婚了,我要当新娘子!”一个穿着红色秀禾服的女人疯疯癫癫的跑出来。
大娘面色变了又变,“路子家的,还不把你家媳妇带回去,又放出来发疯。”
一个中年汉子提着裤子跑出来。“欸,马大娘,我媳妇这又犯疯病了。”
“那家媳妇是怎么回事?”隗鸢收回视线,语气又甜又软,一双清澈的眸子带着几分好奇。
“那家啊,女儿死了,这人就疯了,疯了好几年了,可怜了路子家的。”大娘叹气,语气里都是可惜。
“你怎么在这里!”楚储跑过来,眼中还带着残留的惊恐,“我找了你好久。”
隗鸢抬起头,神色有些无辜,“你找我干嘛?”
楚储过来想拉她,被隗鸢避开,他也反应过来,神色虽然有些不悦,可还是忍住了,“你跟我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隗鸢放下手里的豆角,“大娘,我朋友有事,不能陪你聊天了。”
“去吧去吧。”大娘笑呵呵的摆手。
等走到无人处,楚储语气才有些惊恐,“那个和我一个房间的黄毛不见了。”他咽了咽口水。
“楚大哥的意思是?也许他早上出去还没回来呢?”隗鸢眼睛闪了闪,面上依旧不变。
“不可能,昨天晚上我听到他出去了,”楚储想也不想的就开口。
“昨天?昨天晚上我睡着了,楚大哥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她眨了眨眼睛,颇有些无辜。
楚储看她一副傻乎乎的样子顿了顿,“你昨天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隗鸢眼中带了几分好奇,“楚大哥昨天听到了?我昨晚上睡得沉,难不成发生什么事了。”
“妹子心真大,在这种地方,还能睡得着,对了,我记得在小屋咱们是六个人,怎么到了这里,变成四个人了?”他语气渐渐放低,存了几分试探。
隗鸢闻言收起脸上的笑容,“楚大哥的问题,我也想知道呢,难不成楚大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