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陆令湘回话,季令姝又摇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不对。”她认真思考了下,努力分析道,“安哥脾气是差了点,但还挺讲道理的。”
况且,这家伙阴险着呢。
以庄羡安的心眼跟谨慎,没道理能让钟九思把老底掀出来。
陆令湘的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数秒,陆令湘便收回目光,淡声回道:“大哥以为我去骆家是薛碧牵的线。”
“他跟安哥意见不和,聊得有点僵。等过两天冷静下来,想开就没事了。”
季令姝愣了下,一脸莫名,下意识道:“这吵起来也是我哥占理吧?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陆令湘扫了她一眼,冷静道:“都吵起来了,还讲什么道理?”
这话听着实在耳熟,噎得季令姝无言以对。
她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姐,你学坏了。”
陆令湘矢口否认道:“没有。”
季令姝:“……”
很好,整段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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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这两天在一块睡习惯了。
季令姝洗漱完,换好睡衣,又抱着玩偶敲响了陆令湘的房门,理直气壮地占了对方一半床铺。
雨还在下,不时有闪电划破夜空,雷声猛地炸开,震得季令姝耳朵嗡嗡地响。
季令姝被吵得心烦,翻了个身,声音很轻,但明显有些暴躁,很不耐烦的样子:“这都几个月了,有完没完啊?”
陆令湘愣了愣,侧身看向她,轻声问道:“怎么了?你怕这个?”
“不怕啊。”季令姝说着,把怀里的鲸鱼玩偶抱紧了些,闷声闷气地回道,“就有点烦。”
听到这话,陆令湘皱了眉。
安静了会儿,季令姝又补充道:“真没怕,就是觉得烦。”
以前就很烦。
现在就更烦了。
陆令湘睁开眼,直直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记得你小时候不这样,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窗外有闪电划过,炸开的白光透过窗,莫名有种恐怖片的氛围。
季令姝把脸埋在玩偶里,理直气壮回了句:“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她回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记起一点,不太确定地回道:“好像是有回做噩梦魇着了。”
“林子很大,雨很大,雷也很大,到处都有鬼在抓我,还有蛇。我醒的时候在下大暴雨,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的,屋里又停电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事至如今,季令姝早想不起噩梦的细节,但梦中那种被脏东西盯着的阴影却挥之不去,牢牢留在她的记忆里,怎么都忘不掉。
每到这种电闪雷鸣的雨天,总会无端地感到烦躁。
季令姝说得轻松,陆令湘却眉头紧锁。
她看着季令姝,话音微颤:“这事你没跟我说过。”
季令姝收紧胳膊,把玩偶抱得更紧了些,小声嘟囔:“说什么呀?丢死人了。”
而且,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季闻兰有工作,陆令湘也有自己的生活。
她那时已经八岁半,是要上高年级的大孩子了,总不能还跟幼儿园的时候一样,一点小事就哭着闹着要姐姐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