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湘果断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不信。”
“我不信书，也不信命。”她这话说得平淡，有种游刃有余，于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狂。
陆令湘停顿片刻，语气愈发坚定：“但我信你。”
闻言，季令姝有些失神。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亲姐妹，陆令湘的想法她大致能猜到一些。
以姐姐的脾气跟傲气，断然不会相信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论好坏，她只相信事在人为。
要陆令湘接受自己是什么天选女主，可比她接受自己是恶毒女配要困难得多。
作为恶毒女配，季令姝大可叛逆撕书，一作到底。
可陆令湘能吗？
“我没有证据。”季令姝说完，又小声补充道，“我还编假话骗过你。”
陆令湘“嗯”了声，冷静道：“那算我们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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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令姝不知道陆令湘是怎么算出来的扯平，她也没问。
思考了好一会儿，季令姝才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那你怎么想？或者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
“先说一下，书很长，全文两百万，十万字以后都是买不了的V章。不过我抽空默完了正文目录，连蒙带猜，能推个大概吧。”
陆令湘点点头，表示了解。
她想了下，问季令姝：“唐家的事，你也在书上看到了？”
“嗯，看到了。”季令姝这次回答得很老实，没再搞什么幺蛾子，“但我以为这事你不知道，因为感觉明唐两家关系很差，唐家内部也有点乱，凶老头似乎不想让你回去？”
“事太多了顾不上，现在也不是公开认亲的时机。”
季令姝思考了下陆令湘的话，猜测道：“合适的时机，是等我们那位小姑姑坐稳盛唐一把手的位置？”
“差不多。”陆令湘迟疑了下，问她，“有什么问题吗？或者……你想回唐家见爷爷吗？”
“又不是没见过，以后再说吧。大哥说过，唐家的情况很复杂也很麻烦，大不了以后咱找理由多去看看老人家，这亲不认也罢。”
季令姝检索完资料，面无表情地总结道：“而且书里你跟唐语逸是争夺继承人位置的对手，抢得你死我活。唐大小姐被车祸警告差点残疾，然后就出国治腿，退出竞争了。”
陆令湘皱了眉：“意外还是人为？”
“看着像意外。”季令姝调整了下眼镜，接着道，“但我怀疑是人为，一股阴谋味。”
虽然她没有找到证据，但直觉告诉她，满级大佬上位不靠实力靠运气，多少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陆令湘也这么觉得。
不仅如此，她还迅速指出了怀疑对象：“跟骆清淮有关，是吗？”
季令姝：“？”啊这，这让她怎么回？她也不清楚啊。
陆令湘低着头，声音很轻，继续问道：“那本书里，骆清淮是反派？”
季令姝：“？”
她愣了下，一脸恍惚地问陆令湘：“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明明前面都推测得很准，怎么到官配男主这儿就连接不上了信号了？莫非男主马甲已经掉没了？
不过陆令湘这番话，也算验证了季令姝的猜测。
去他喵的一见钟情，致命吸引。
她姐这摆明了是把骆清淮当危险分子，想揪他尾巴呢。
陆令湘的语气比她更疑惑：“不是吗？”
“应该不是吧。”季令姝也不是很确定。
看在见面礼的份上，她撑着头，努力回想了半天，终于下了结论：“我感觉他拿的像卧底本，再不收网就要混成老大的那种？应该不是坏人。”
“不过还是以现实为准，别掉以轻心。”说完客观事实，季令姝又继续主观输出，“那个据说跟你们过不去的星盟就是他建立的。”
陆令湘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解。
骆清淮和星盟有关，她先前就有过猜测，并不算太意外。
但她妹这幸灾乐祸的语气，是认真的吗？
季令姝发誓，她也不想在这种正经的场合笑场。
除非是真的忍不住。
仇人变情人的戏码她看得多了，情人反目成仇人的情节她也没少看。
但一边谈恋爱，一边把对方当仇敌往死里搞，事情暴露后没闹分手的，季令姝还是第一回见。
一个从故事开头，就孜孜不倦给她姐找麻烦的狗男人，事情穿帮后，陆令湘居然只送了他榴莲键盘搓衣板三件套。
大佬的爱情恐怖如斯。
季令姝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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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们两个是真的强。”季令姝真心实意地感慨道，“四个马甲两个人，居然能凑出三对仇家，还有一对王不见王。”
“这缘分，简直了。”
陆令湘：“……”
陆令湘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季令姝看乐了。
她挪动椅子，靠近了些，兴致勃勃地近距离吃瓜：“所以，你还不知道他的隐藏身份啊？”
陆令湘木着脸，抬眼问她：“你的意思是，Amaimon也是他？”
季令姝愣了下，缓慢但坚定地用力点了好几下头。
陆令湘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显然是不爽到了极点。
就怪新鲜的。
季令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有人都没露面，就能把她姐气得情绪上脸。
原文曾说，没有人敢在陆令湘生气时往她面前凑。
但季令姝敢。
她不仅敢，还会火上浇油，煽风点火：“姐，你要实在气不过，要不咱找个理由把他骗出来揍一顿？我给你望风。”
“往脸上打，揍成猪头拍下来，留着当把柄。”季令姝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地撺掇道，“或者我去暗网匿名发个悬赏，揍伤了你再报警去救他，抓人救人两不误，一举三得！”
陆令湘：“……你这话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季令姝乖巧一笑，斩钉截铁：“当然是玩笑呀。”
她想了想，又问陆令湘：“所以你真的不知道，骆清淮是Amaimon？”
陆令湘看了看她，神情不解：“我应该知道吗？”
话刚出口，她就想明白了季令姝的意思。
“我们只是怀疑他跟深渊有联系，不知道他就是Amaimon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