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轩拿出十根金条,想给鲁达的家人,却被告知,鲁达已经没有家人了!
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
唐文轩依约来参加由新晋董事郁华提议的董事会。
唐文轩承认因为巡捕房内部管理不善,致使重要机密文件,汤仁达的证词被人拍照外泄,导致了现在身处舆论风暴的被动局面!
而汤仁达诬陷红党何少华是杀人犯,其实是日本人与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不成文的惯例。因为按照上海公共租界法律,公民有言论自由,加入红党并不是犯罪。所以向日本人移交抗日分子,都会额外伪造一个罪名!这次错就错在这份汤仁达的证词不小心外泄了!广大上海公共租界居民自然担心自己将来也会被伪造一个罪名,而落入野蛮凶残的日本人手里!所以舆论一片哗然沸腾!
郁华表示,英美都标榜自己是文明国家法治国家,上海公共租界也应该严格依法办事,既然红党何少华没有杀人,就应该予以释放。
这立即得到了工部局美国董事史密斯的赞同,他一再标榜美国人素来看重人权与法治!其实他最喜欢和唐文轩唱反调。
欧阳夏立即支持唐文轩,称没必要为了一个红党加深与日本人的矛盾,称这个红党是重要领导人,日本人志在必得,不会善罢干休。
双方争执不休。
最后唐文轩道:“那就投票表决吧!”
欧阳夏第一个投了赞成移交,范仲甫第二个赞成,刘永承犹豫了很久还是投了赞成票。
大家都向目光投向唐文轩,却见唐文轩想了下道:“这件事确实是我失职,我就不投赞成票了,我服从多数人的意见!”
如此一来,就连急于支持唐文轩的欧阳夏也吃了一惊,不明白他的真实想法。
而投反对票的有郁华、美国董事史密斯、琳达,最后英国董事迪斯尔也投了反对票。
此时,大家自然都将目光投向董事会主席英国人费信惇。
唐文轩怕英国人费信惇节外生枝,因为英国人费信惇的表情看上去明显不想得罪日本人而挑起更大的风波!如果再重新投票,琳达和迪斯尔很有可能会按费信惇的意思走!便道:“我也投反对票吧!免得费先生为难!”
在场的众人都想不到,一向主张和日本人合作,甚至有重大汉奸嫌疑的唐文轩居然会投反对票!
唐文轩见众人都是疑惑的眼光,便开口道:“舆论现在一边倒要我们释放何少华,我们自然要顺应民意。而且整个上海都是日本人的势力,就算我们放了何少华,他恐怕还是会落入日本人的手里!”
美国董事史密斯率先明白过来,直言不讳道:“唐总,你年纪轻轻,却比老狐狸还要狡猾!不过我们也要给日本人增加一点难度,就告诉媒体记者,我们明天上午九点准时放人!看日本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抓人!”
众人心中都清楚日本人才不会太顾忌上海公共租界,肯定会出手抓人!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耍点小手段刁难一下而已!真要过份了,最后难堪的恐怕还是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自己!
唐文轩显然想修好与美国董事史密斯的关系,忙道:“OK!巡捕房就按史密斯先生您说的办!”
回到巡捕房总部办公室,唐文轩立即给山本樱子打了电话,告知其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的决定!他相信就算自己不说,董事范仲甫及巡捕房这么多日奸,迟早也会告诉山本樱子的!
山本樱子对唐文轩的示好终于感到一丝暖意,但她此时已经怀疑唐文轩是军统,自然不肯再将自己委身给一个抗日分子了!
许若云来要走一大批上海公共租界通行证,唐文轩自然满足。反正在唐文轩领导下,都有巡捕在公开贩卖通行证!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总督察长唐文轩的头上!
明天想必是一场血战!
一场将会是无比惨烈的血战!
红党想要平安救出何少华,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便侥幸救出,恐怕也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但是作为前上海区的领导人,何少华显然在红党中的地位十分重要!他如果被捕投降,不仅将摧毁红党在上海的根基,而且在名誉上也是重大的打击!从许若云要走这么多上海公共租界通行证,就知道红党肯定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而日本特高课和七十六号特务怎么可能眼见煮熟的鸭子飞走,而且借此机会他们又可以抓获大批红党。所以秘密调动了几乎可以调动的全部力量!
唐文轩果然发现还不到深夜,就有七十六号特务不断地进入上海公共租界。恐怕全上海七十六号特务,有百分之九十都聚集在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总部了吧。
红党有多名潜伏在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的战士,也被紧急通知做好战斗准备,在关键时刻不惜暴露身份甚至不惜牺牲!
唐文轩也命令木子亲自率队,进入阻击位。红党的事他总要帮帮场子!哪怕作出重大的牺牲!木子却反倒十分兴奋,终于又能上阵杀敌了!终于有机会给鲁达大哥报仇了!
沉闷的夜。
整个上海都仿佛陷入了一种极其压抑的气氛,一场无法化解的重大危机之中!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丁墨村,男,38岁,毕业于HUN省省立二师。1922年,丁墨村加入红党,任常德地方书记。1924年,丁墨村改投国党,投入四大家族陈家门下。现丁墨村又受周仿海邀请,准备投靠王先生,做三姓家奴,来上海参加第六届代表大会。
现丁墨村秘密居住在上海法租界一套豪华公寓内,原本有四名七十六号特务保护,因为七十六号在上海公共租界有重大行动,便临时抽走了两名。
没想到好巧不巧,两名七十六号特务都被打晕了!丁墨村也就秘密被绑架了!这一切在寂静而又漆黑的深夜中,发生得无声无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