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陆丰想通了许多东西。

幻灭又伸出中指，隔空一指乐心，尔后冲陆丰说：“好了，她待会儿就醒，我先走了。”

“不送！”

陆丰还沉浸在进阶的方法中，心情颇为沉重。

拍了拍陆丰的肩头，幻灭消失在原地。

坐在床边，看了眼乐心，陆丰神情黯然盯着窗外的树梢，还有明明绝美却让人绝望的黄昏。

融合幻魂石见到街上的真相后，陆丰绝望过一次。是幻灭给了他一丝希望，让他知道人类还有反抗的机会。

现在得知要拯救人类，竟然要做出影族一样的行径，绝望感再次袭来，并且如山岳般沉重。

明明可以大口呼吸，却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牺牲小部分人，拯救大部分人，类似于火车轨道问题的选择，以前陆丰只在书上、电脑上和手机上见过。

彼时，那些都只是哲学问题，每个人都是局外人。

没想到有一天，这种选择竟然落到了自己身上。

说是选择，其实没得选。

不去做，蓝星的人类指定灭绝。做了，还有一丝希望。

幻灭能在影族入侵无数个星球后，选择在蓝星终止这一切，肯定早就做了布局。

这让陆丰心里好受了许多，感觉希望大了几分。

“啊！”

乐心醒过来，见周围环境陌生，床边还坐着个男人，吓得花容失色。

“醒了？”陆丰扭过头来，尽量摆出一张笑脸。

“吓死我了你！”

乐心松了口气，错愕地盯着陆丰的脸说：“你……你是小陆丰，你是小虎？”

“什么小虎？我就是陆丰。”

陆丰忽然心中一动，“你是不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四十多了，还有了我们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乐心讶然。

“那都是假的。”

“假的？”

“是……”

陆丰把乐心的衬衣扔给她，然后怀着沉重的心情，讲述了过去几天的所遭所遇。

“怎么会这样？”

乐心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盯着被罩，眼中满是绝望。就连再次见到陆丰的惊喜，也被冲淡了。

这是人类的灭顶之灾，也只有想让全人类跟自己同归于尽的失意之人，才会欢欣鼓舞。

“我去打饭，你要吃什么？”陆丰将手机暂且收进抽屉里，他不能让绝望的情绪无限制蔓延下去。

说是抽屉，其实早就坏了，跟桌兜差不多。

“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不知道为什么，乐心忽然来了精神。

“你……”

陆丰本以为乐心会情绪低落许久，因为她还有父母，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了。

“你什么你！”乐心干净利索地穿好鞋，搂着陆丰的胳膊就往外走，“赶紧的，我饿了。”

她知道陆丰现在应该比自己情绪还低落，因为他将要成为刽子手一样的人。所以，乐心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得振作起来，不能让这个时候的陆丰，还来安慰自己。

相反的，她还得尽量安慰陆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