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初,他大学毕业回榆州的时候,遇上小学同学跟自己打招呼,陆丰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对方是哪一位。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由于刘活口的突然冒出,陆丰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觉得暗能量足疗仪的无忧模式不能够获批使用这件事。
“老刘你怎么现在这么瘦?都脱相了。”陆丰禁不住开口问道。
“嗯?来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得了癌症放化疗以后就这样了。”
刘活口用陌生的眼神扫了眼陆丰,尔后走向自己的床,开始翻看那本《企业管理》,自顾自道:“还是赚钱最要紧啊!要是当初没钱,哥哥我也活不到现在。”
还没等陆丰解释,一旁的汤江波终于放下书道:“老陆足疗完就这样了,估计是删除记忆过多。”
“这样啊,那老陆咱俩也算是难兄难弟了。不对,是难父难子。”刘活口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陆丰。
言语中透着调侃的意思,脸上却没有戏谑的表情。
陆丰苦笑一声,经汤江波一提醒,猛然想起刚才质疑足疗的事。可是寻思了半天,他也记不起疑点在哪里。
既然记忆被删除的事已经坐实,他就问三人道:“老高说明天上课,咱们不都毕业了吗?上什么课?”
你要说四十岁升职需要读个硕读个博的,回来读书也正常。可是四个人一起回来,还回到当初大学时期的406寝室,就不正常。
“谁知道呢!”
刘活口抱怨道:“公司刚上市,董事会就通知我来补课,不然就解除我的一切职务。都这个岁数了,老子忙得跟什么似的,又不是C9、常青藤的文凭,连个一本都不是,没了就没了,谁稀罕啊!”
提起这个,刘活口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刘,别气坏了身子。”
高建国宽慰道。扫了眼陆丰,他继续说:“既然老陆失忆了,那咱们就再分析分析这件事吧。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瞥了眼高建国,陆丰安静听着。
“有是肯定有的。”
汤江波将书扣上,“老刘是董事会通知,老高是老婆强迫,我是馆长下命令。而老陆呢,则是回母校参加周年庆散心正巧碰上导员,被当面传达了这件事。”
见三人没接话,汤江波继续道:“董事会、老高老婆、图书馆馆长,还有导员,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比我们提前收到消息,没有阴谋就见了鬼了。”
“图书馆馆长?”陆丰好奇问道:“哪个图书馆?”
“当然是市公共图书馆。”汤江波回道。
“市公共图书馆不是倒闭了,换成桃源足疗店了吗?”
“哪有,图书馆在南门那边,咱们毕业的时候刚建成的。”
“南门?”陆丰不由讶然,“我记得明明在北门。”
“你一向东西南北不分,路痴一个,就别说了。”高建国一旁笑道。
“我路痴?”
陆丰皱了皱眉,没有吭声。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从小到大的方向感就是认识的人里最好的。
榆州交通规划混乱,道路错综复杂,再加上建筑物极其相似,有“没有不迷路的榆州人”一说。可从小到大,他真就没迷过路。
记忆丢失了是一回事,记忆出现偏差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