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醒,直接睡了过去。
从这一天开始,聂鸿飞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往往是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开始梦魇。每一次被噩梦惊醒后,聂鸿飞都需要喘息好久才能平复气息,等到冷静下来,发现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每当聂鸿飞做噩梦的时候,巴雅尔都会抱着他,拍着他的背,摸着他的脸,把他抱在怀里。
“夫君莫怕,巴雅尔会一直陪着你的。”
聂鸿飞紧紧地靠着巴雅尔,惊惧和委屈的泪水浸湿了巴雅尔的衣裳。
过了几天,聂鸿飞将巴雅尔和聂晖带到聂鸿磊的牌位面前。
在这里说话才是最安全的。
巴雅尔和聂晖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们知道聂鸿飞必然是想到了什么。
聂鸿飞道:“那日醉酒的状态我感觉很熟悉,多年前我一定是有过那样的感觉。有件事我想请你们帮我。”
聂晖道:“父亲尽管说。”
聂鸿飞道:“明晚,我先喝下药,然后再喝酒。雅儿你给我准备一碗能乱人心智的汤药,越浓越好。”
巴雅尔惊讶道:“夫君这万万不行!药和酒本身就不能同饮,更何况是这样的药!我绝不会伤害夫君的身体!”
聂鸿飞恳求道:“雅儿,求你务必帮帮我,这件事我一定要做,也许只差这一步,我就能回想起十五年前发生的所有事了。”
聂晖失声道:“那场大火并非父亲本意,既然不能想起来那便不想,父亲何苦要折磨自己!”
聂鸿飞道:“那不是意外,是人为。如果我的猜想不错,那日定是有人给我下了药。”
此话一出,巴雅尔和聂晖震惊到失语。
当时聂鸿飞还是皇帝,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给皇帝下药?
聂鸿飞道:“我必须要打翻烛台,亲眼看见大火。雅儿你将那日的所有细节再与我说一次,并尽可能帮我还原当时的场景。小晖你提前准备好水,在火势失控之前灭掉火。”
巴雅尔痛哭道:“夫君,这太冒险了,我不能让你陷入任何危险!”
聂鸿飞也哭着道:“这也许是我克服心魔唯一的办法了,求你了雅儿,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这是聂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父亲掉眼泪。
聂鸿飞转头对聂晖道:“我让你准备灭火的水,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为父相信你的判断,也相信你绝对不会让你的母亲受伤。”
“我不在乎一无所有,但是我绝对不能失去你们。”
聂晖擦干了眼泪,哽咽道:“父亲您放心,我不会让我们任何人出一丁点意外。”
每次去天河马场,聂鸿飞都会教聂晖武功,陆文亮则是教他骑射。最重要的是,聂晖从小便和陆霄经常进山打猎。长年累月的打猎经历,使他虽年纪轻轻,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无论是对于危险的感知,还是对猎物的追踪,以及忍受枯燥的隐忍,聂晖早已超过大部分的猎人。虽然他并没有精修武功,但是作为猎人该有的特性极大地填补了他武功欠佳的空缺。
这种独属于猎人的特性,连很多久经沙场的老江湖都未必具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