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娜撤军后,兄弟二人返回了关内。
聂鸿庭亲手割掉了其勒莫格的头颅,将其挂在马上,次日率军朝着边境五城进发。驻扎在五城的漠北军看到了女王小儿子的头颅就这么被玄军挂着,一时间感到无比的屈辱,可一想到玄军连其勒莫格都杀了,还能带着他的头颅四处走动,想必格格娜女王已经兵败,没多久便失去了抵抗的勇气,五城中的四城没费太多的力气便重新纳入大玄国的统治。
只剩下最大也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上党城。
二皇子聂鸿飞已潜入城内。
既是规模最大之城,漠北军也是对此地重兵把守,在如此严密的看守下寻找城内旧部的难度堪比大海捞针。遵循父皇的命令,聂鸿飞以聂氏一族的族徽作为暗号分布至大街小巷。功夫不负有心人,聂鸿飞终于和旧部将领方玉钧会合。
见到代表聂鸿飞身份的腰牌,方玉钧激动的差点说不出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老臣见过二皇子。”
聂鸿飞急忙扶起方玉钧,“太傅快快请起!学生怎敢担得起老师如此大礼!”
“老臣愧对大玄啊!”年近耳顺的老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啸,黯淡多年的双眼缓缓明亮了起来,好似一个在沙漠中即将渴死的行者突然找到了绿洲,一个深陷沼泽即将濒死之人突然被一股外力拽出绝望的深渊。
当年前线告急,其他四城接连失守,大玄国内部也未能完全稳定,内忧外患下众将领死伤无数,一时间朝廷竟无将可用。文武双全的方玉钧向聂平征请命率兵征讨漠北。
聂平征和方玉钧心里很清楚,那个时候大玄国莫说守住边境五城,连守住一城都十分艰难。为了切断上党城与宁武关的联系,漠北军将营寨安扎在两地必经之路上,并年年增兵支援,逐渐逼近宁武关。关外的漠北军就像是悬在大玄国头上的一颗土雷,随时随地会爆炸。
彼时宁武关的统领,前镇边将军,孔守元将军的父亲孔成,和方玉钧商量了一下,决定派一支轻骑精兵佯攻距离上党城最近的阳城,引上党城的漠北军派兵增援,随后方玉钧率兵直取上党城。
经过几天几夜的恶战,玄军终于拿下上党城。上党的失守,就像是玄军在漠北的心脏插的一把刀,上党城和宁武关就此互为犄角,让漠北军进退两难。
即便如此,方玉钧和孔成也明白上党城失守是早晚的事。朝廷还能调出兵力支援宁武关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五城的收复绝不能着急。奉皇帝密诏,方玉钧和孔成在部队里挑选出精良的士兵,伪装成当地百姓进入其余四城,以聂家族徽为令,等待玄国大军的到来。
这一等,便是十年。
隐忍至今,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当聂鸿庭和聂鸿磊带着其勒莫格的尸体兵临上党城下的时候,方玉钧感觉自己的鲜血在燃烧。多年过去,当初还是娃娃的三个皇子,大字不识几个还得由自己授业解惑的小皇子们,如今个个都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顶梁柱。
热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