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少用这些形容词。”
“嘿嘿,师父咱们吃什么呀?”小蛇摸了摸咕咕叫的小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大盘鸡吧,今天少吃了两顿饭,那么这顿得乘三。”
“好耶!师父英明神武!香气逼人!”
“是帅气逼人。”
“不嘛,今天就是香气!”
“行吧,随你。”
……
“嗯?这荒郊野岭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
徐清城与小蛇吃完饭便去寻窦夫人送药,却没想平时人迹罕至的郊外,竟灯火通明,几座临时棚错落,时至深夜,数辆挖机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工作着。
“师父!他们不会把窦姐姐的坟挖了吧?”小蛇看着眼前的景象,着急地跺脚。
“说不定,走!过去问问。”徐清城也是脸色阴沉,方圆几里已经大变样,他也无法分清具体的方位。
“哎!那边那个!没看到牌子吗!”
一个中年男人跳下挖机,嘟嘟囔囔地朝徐清城二人走来。
“喂!你们两个是学生吧!约会也不选个好地方,不学好,往小树林跑什么!没看到牌子上写着施工重地吗!”
“臭老头你嚷什么!你是不是把窦姐姐坟头儿挖了!”小蛇也不甘示弱。
“啥?”
李福全脚步一顿,听到了那小女孩说什么“坟”,一时明了,昨天好像确实挖了一个像是坟头的小土包。
根据他三十多年的施工经验,这种野坟最是麻烦,通常连个墓碑也没有,甚至坟头都不起眼,往往挖下去了才知道里面有东西。(当然,有墓碑挖机也不会手软,碰上有良心的说不定还保证下里面的东西不损坏)
但这种野坟头的后人都不是好惹的主,若是以前,偷偷挖了就挖了,顶多也就去工地闹闹,老板确保进度赔点钱也就算了。
但谁成想今天直接面对面碰上了。
“那是恁爹的坟?”李福全不敢轻举妄动,试探问道。
“是你爹!”小蛇闻言大怒。
徐清城见情况说不清楚,连忙上前,从口袋掏出一包烟,递给李福全道:“大叔,那是我们一个朋友的墓地,今天周年,特地来祭拜一下。”
“哦哦,我就说嘛!哪有坟里就埋一件衣服、一个药罐子的。”
“你们真给挖了?”
“小兄弟,真不好意思,我们就是跑腿的,也是没办法。”李福全见那年轻男子这么会来事,不像无理取闹的人,也不再隐瞒,降低姿态陪笑道。
徐清城到也不是心疼,那坟本就是他和小蛇临时挖的,简陋是必然的,他反到担忧起这群人来了,按照话本小说的设定,现在的窦夫人少说也是个厉鬼吧。
见徐清城沉默不语,李福全拍了拍徐清城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悄悄道:“小兄弟,你也不用过于伤心,等明天你雇几个人去我们公司门口闹闹,保证能让你得到一笔不错的赔偿!你说巧不,刚好我就认识几个专业人士,保证……”
徐清城摆了摆手,“算了,您就带我们去坟那边看看吧,我们最后祭拜一次。”
“小兄弟真是个至情至性的汉子!也别您您的了,叫我老李就行。”
“行吧老李,话说你们这是要建什么呀?这荒郊野岭的搞房地产也不现实吧!”徐清城边走边问。
“不瞒小兄弟说。”李福全压低声音,指了指头顶,“听上面的意思,好像是要弄个什么学校,害!咱也不懂,反正能拿钱就行。”
“有批文吗?”
“有!下个月就下来了。”
“呵呵,那确实有。”
……
“小兄弟,就是这里了,嚯!这郊区天气就是无常,突然还挺冷。”
“好的老李,你先回去吧,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们简单祭拜一下就回去了。”
李福全也不含糊,“行,那你们注意安全,要是有需要,别忘了找我,咱那群专业人士绝不会让小兄弟失望。”
目送李福全远去,徐清城转身伏下,轻轻问道:“蹲这儿干嘛呢?有按时吃药吗?”
只看一个女人埋头抱膝于地,一闪一闪,跟手机要没电了一样,听到徐清城的声音,一张苍白的脸才缓缓抬起,若是有旁人看到这张脸,定会被吓个半死。
“怎么了,不认识了?”
“窦姐姐!”小蛇欢快地抱住那张恐怖的脸。
看清来人,那张苍白恐怖的脸先是一愣,随后竟有一丝可察的委屈。
“徐大夫!家……家没了,脑……脑壳也痛!呜呜~”那血色污渍的泪痕上,竟一时流下了几行清澈,慢慢从面目全非变为一张俏脸,泪水更添娇媚,只是眼神呆滞如孩童。
阴鬼存于阳间,一旦长时间不用灵药聚养阴气,便会出现各种不稳定的情况,如窦夫人,时而憨憨幼稚,时而成熟大胆。
小蛇轻轻安抚着窦夫人的后背,“不哭不哭!”
徐清城有些想笑,也是无奈,明明也算是个厉鬼,但善良的心却似乎依旧没死,不去找人报仇,反倒蹲在这哭。
也不知道在医馆调戏别人和放火烧……的勇气去哪了。
“都变成鬼了,还让人给欺负了,没出息!”徐清城掏出玉瓶,银针缓缓点在窦夫人的眉心。
“呜——你也说我。”
“好了好了,别哭了,赶紧好好感受一下。”
那银针静静的扎在眉心,月光引下,泛起淡淡波纹。窦夫人一闪一闪的身躯慢慢稳定,灵魂肉眼可见的凝结,眼神中的呆滞缓缓消失。
“徐大夫,你刚刚是不是欺负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