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尚不觉得自己有自保之力。”
“所以一直瞒着,还望父亲恕罪。”
苏文炳毕竟是吏部天官,平日里见惯了大风大浪,此事虽然震惊,但他最初的时候也曾经有过猜测。
虽然最后被老三这小子糊弄,还以为自己猜错了,可这会,他还是片刻间,就压下了面上的震惊:“此事你知、为父知。”
“万不可再有第三人知晓。”
苏文炳清楚,自家老三的担心并非无稽之谈。
这世上仙缘难求。
真正得了仙缘的有道之士,视皇权如粪土。
若不然,先帝也不会招揽到一群邪修。
先帝驾崩后,若非武当山掌教亲自下山至宫中斩杀邪修,大越就要动摇国本了。
后来正道修士虽然在京城设立了悬镜司,但悬镜司的司主,却从来不曾传下修仙之术。
若自家老三得了仙缘的消息传出,怕是立时就会惹来无数头饿狼疯抢。
点了点头,苏安没再提此事,而是把白狐给他说的那些,全都告诉了他爹,同时也把牌子摸了出来,递了出去。
苏文炳接过牌子,仔细看了一会,又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就已经知道了牌子的材质:“这牌子是黑铁木。”
“虽是树木,但却坚硬如铁,需在有铁矿的地方才能生长。”
说完这话,苏文炳冷笑了一声:“几家府上都被埋了此方牌。”
“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修行中人所谓的阵法,但这个可能性该不大。”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构陷。”
苏文炳于庙堂之上数十载,经历血雨腥风而不倒,反倒是一直扶摇直上,他在揣摩人心这块,极为熟练:“昨个宫宴上,陛下才杀了袭击大营的邪修。”
“这又冒出来一档事。”
“也不知,这两者到底有无关系。”
苏文炳虽然心思过人,但如今的幕后之人大概率是修行中人,而且从未露面,甚至不知其所求,他所知消息有限,推断不出什么来。
“这事,就怕今个在早朝上就爆出来。”
苏文炳深吸了口气:“为父这就进宫面圣。”
说完这话,苏文炳连屋都没回,就冲着平日里到点后就该来院子,但此时正在远处候着的管家吩咐一声,急匆匆出府,坐上轿子去宫里了。
早朝之前,大臣们都是在朝房候着。
但今个,苏文炳进宫后,直接去了皇帝住的寝宫。
让寝宫外的小太监传话,没多久,黄瑜就小跑着出来了:“苏天官,陛下传您进去。”
说完这话,黄瑜又压低了声音:“您怎么现在来见陛下?”
“陛下昨个可没睡好啊。”
看在平日的交情上,黄瑜小声提点了两句后,就领着他进了寝宫。
进了大殿后,苏文炳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宫女伺候着穿龙袍的同时,李宏尊转过身子,看向苏文炳:“爱卿免礼。”
“是何要事,让苏爱卿此时求见?”
苏文炳仍旧微微弓着身子:“还请陛下屏退左右,臣有密事相奏。”
原本昨夜没睡好,心里还有些不爽利的李宏尊楞了一下,摆了摆手:“都退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