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开门方式通向不同的通道,这种现代机关很容易做到的东西,放在过去却十分罕见。
复杂又繁琐的机关,证明了这个斗的价值,也代表着风险。
张起灵走在前面,观察着周围的变化,还不忘在遇到难走的地方回头拉张扶灵一把。
这地方的路并不平坦,可能是因为山体运动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有些地方明显有断裂的痕迹,前后高低落差很大。
他担心她会把自己弄死。
张扶灵,一款没人看着,就随地大小死的奇怪生物。
反正张起灵是想不通她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阴暗爬行和芭蕾舞都做的有模有样的人,一旦正经起来,就是走在路上撞电线杆,走在大厅里撞玻璃门,自己家里都能撞上桌角床角等一切固定不动有转折的地方,把自己撞的满腿黑青,龇牙咧嘴地抱着腿疼得满地打滚,然后下一次还是会在同一个地方撞到。
走在街上会被行道树那么明显的低矮树枝勾到头发,一头撞上去还反应不过来,觉得莫名其妙,想不通这树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这么一想,她不爱出门都是一件好事,否则真的让人担心她会走在路上就把自己弄死。
被这么明显地照顾了,张扶灵也不是傻子,不至于看不出来张起灵是担心她脚滑把自己脑浆撞出来。
但是怎么说。
就怪尴尬的,大家都是大佬,只有她是小废物的感觉有些过于明显了。
张扶灵拒绝了几次,发现张起灵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面上点头表示知道了,下一个断口就还是转身伸手。
甚至比在塔木陀的时候都操心了。
不至于,真的。
她又不是手脚断了!
她总觉得身后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大概是在想为什么找一个这样的废物下来。
于是在张起灵第不知道多少次转身伸手拉她的时候,张扶灵没搭理他,而是十分专注地看着距离她四十公分左右的一处落脚点,忐忑又自信地伸出一只脚,稳稳落在上面。
察觉到脚落在实处,确定踩稳之后,她才抬起头,假装轻描淡写不经意地看了张起灵一眼。
张起灵说不好她那一眼里是什么情绪。
可能是骄傲、挑衅、志得意满,或者是‘看我做到了,怎么样?求夸奖’之类的,总之是有点可爱和好笑的。
于是他也没有继续坚持要扶她一把,而是收回手安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走到自己这边。
张扶灵看了他一眼之后,又继续低下头去看路。
她可不是那种提前庆祝最后却因为高兴太早而功亏一篑的傻子。
四十公分并不算特别远的距离,只是这一部分的石板已经断裂成了碎石,唯一能落脚的就是前面那块还算平整但整体略高于她目前位置的石头。
如果张起灵不在这里,她肯定是手脚并用爬过去,但是不蒸馒头争口气,他觉得她不行,她就一定要证明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这地方水汽湿重,路面和石头上因为无人造访,日积月累了厚厚的青苔,粘腻又湿滑。
她清楚自己四肢究竟有多不协调,努力地平衡身体,却依旧在刚刚移动重心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向下滑去。
恐慌之中,也顾不得那些‘我可以’的豪言壮语,手脚并用地去扶周围一切能扶到的东西,最后还是在脸砸地的前一刻,被张起灵稳稳地抓着肩膀举起来放到了一边。
好。
丢人。
不愧是她。
张扶灵选择宕机逃避现实。
张起灵把她放稳之后,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头,算是安慰。
后面的路,她再没有反抗,遇到障碍就乖乖等着张起灵带她过去,就像一款张起灵的随身放置人偶。
一句话也不多说,一点反抗都没有,让抬手就抬手,让抬脚就抬脚。
霍仙姑从这种熟悉的相处模式里,终于找到了当年在四姑娘山时这两个人的样子。
张扶灵在四姑娘山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句话不多说,张起灵让她干嘛,她就干嘛,听话的就像是一个没有自己感情的人偶,才会被那么多人以为她是个冰山美人。
原来是被打击之后,才会出现这种状态吗?
霍仙姑觉得有些好笑,果然时间和距离是最好的美化滤镜。
【紫色娃娃鱼,香菜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