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春风,好大的官威。”
韦春风扫了他一眼,因为之前见过他的画像,也知道他是谁,冷声道:
“北方的练家子,为何要帮助薛逆逃窜,你鞑子多次挑衅给,又干涉我朝内政,莫不是要开战焉?”
麻衣老者听之发笑,道:
“使用非六御的真气,就一定是北方鞑子之辈?你一司之指挥使,堂堂大宗师境界,竟说出这般话。”
韦春风也不恼,一双丹凤眼射出摄人威压,振声道:
“阁下既然不敢言明,又犯我靖安司衙门,便留下吧。”
话音未落,他左手虚托,肉掌朝天,忽然纯黑真气自掌心纹路间析出,顷刻间勾勒出一座栩栩如生,有六层飞檐,波荡着黑色光华的宝塔。
这便是真气凝塔的功夫。
那麻衣老者见之安稳不动如山,身姿挺拓,突然又是高声一句大喝:
“今日我入你山牢,非因大宗师、小宗师之威,非惧你锦衣狗之威慑,皆是张俨伤我,这小小的缇骑擒我,你等可明白否!”
其声若晴空之中一声惊雷炸响,震耳欲聋。
可是托塔大宗师韦春风手中真气黑塔已经缓缓飘到那麻衣老者的胸口,下一刻,便是钻入其体内。
李新年看着那麻衣老者身上的气势慢慢减弱,一直鼓动的大袖静止,同时也感受到从刚才到现,一直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真气绳索也松动了。
韦春风身边那位,自出现后未发一言的矮小汉子忽然走上前,走到那身材高大的麻衣老者身边,用手按住他的肩膀,有些滑稽地带他往黑塔大门里走去。
那麻衣老者还尤自大笑道:
“老夫本就是自投罗网,在山牢底下安个家,何须这般牢拷?”
一时间黑塔之下的气氛有些异样,此人分明是要被关入山牢之下终生不得放出,怎么还这表现地这般豪气干云?
而且此人明明已经把那小小缇骑给控制住了,又为何言明是自己被他擒住,又带着他自投罗网呢?
此人,又为何身具北地真气,却为薛逆办事呢?
更何况,自家韦指挥使,是天下坐五望三的高手,就是北方鞑子的仇敌见了,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托塔宗师”,此人为何如此不屑一顾,却又对那个张俨和这个缇骑青眼有加呢?
种种疑虑,让黑塔之下亲眼目睹此事的靖安卫们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此时,靖安司名义上的的二把手,指挥同知俞书源终于带着两位千户和诸位手下赶了过来。
赶巧了,还能最后看一眼那被他们视为大敌的老者进入黑塔的背影。
俞书源一愣,下意识就以为是指挥使韦春风亲自出手把此人擒住,连忙拱手行礼,恭声道:
“劳烦指挥使亲自出手擒住此人,是卑职等办事不力。”
韦春风摆了摆手,皱眉凝视着李新年看了许久,忽然淡淡道:
“不是我,是张俨那厮把他打伤,是李新年把他擒住的。”
俞书源愣了愣,也看了眼在场的李新年,不知如何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