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提醒了白秋水,车上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在,这小姑娘说不定是她未来媳妇儿呢,她可不能把脾气这么早暴露出来,万一把人家吓跑了就不好了。
她一改刚才的暴躁,和善地问常黎:“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啦?家是哪的啊?”
常黎的身份太过于特殊,在出发前,陆时明交代过她,千万不可告知外人她的真实身份,别人问起来就说自己是姓陆,住在南阳城里。
“她叫陆青青,今年二十岁,是我的妹妹,我们住在南阳城。”陆羽替常黎回答了白秋水的问题,“青青从小体弱多病,我们听说雪山卖的果子能够滋补身体,这趟去是为了采购果子的。”
“南阳城?那不是离这里挺远的吗?你们两个走过来的?”大伯问。
常黎摇摇头说:“我们原本是驾马车来的。前天晚上,我们住进了一家黑店,店里的人杀了我们的马,我和哥哥逃到破庙里待了一天,想着等路干了再去鸿山县租车,结果刚好遇上了你们。”
“你说的是腾腾镇上的那家钱运来吧?”坐在白知远旁边的男子插话问她。
“对对!就是那家店!”她指着他点头道。
白知远问:“那家店不是只坑钱吗?咋还杀人马?”
“前天晚上不是有雨?他们估计就是怕他俩跑了呗,觉得杀了马就好办了。”那男子猜测道,“反正官府又不管他们,胡作非为久了,谁还怕呀,可不是随便做坏事儿了。”
“那你俩咋跑的?”大伯问陆羽。
陆羽回话:“青青听到他们说要给我们下蒙汗药,我们赶在他们来之前翻窗逃走了。”
“真是不得了了!这什么世道!当地官府干啥吃的!”白秋水在一旁愤愤不平地骂道。
一提起这事常黎就后怕,她把陆羽的衣袖攥在手里,在心里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恐惧。陆羽注意到了她的不安,拉过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接着附在她耳边对她低声道:“我在这里。不要怕。”
像这般名正言顺握手的机会可不多,常黎有些贪心,张开手指与他十指相扣了起来。
陆羽与她对望一眼,把手缠得更紧了些。
(3)
白知远这一行总共有四个人。大娘叫白秋水,是他娘。大伯叫曹之荣,是他的继父。他旁边的那位男子叫曹平威,是他继父的儿子,也就是他的继弟。
他们家里是做裘皮生意的,每隔三个月要去雪山送次货,别看他们驾的马车破旧,这一车货可值不少钱呢。
单靠白知远一人是无法送货的,路上指不定会遇上什么亡命之徒劫车。为了能安心做生意,他们选了条最为安全的路线,不过路上要交过路费,一趟下来最少三两银子起步。这样做虽说开销不小,但起码不会遇上劫车的,他们送货差不多有小十年了,至今还没遇上过什么麻烦。
白知远是一个老实忠厚的人,他为人正直,又善良,常在路上无偿载人。他的这种热心肠帮他交到了不少朋友,不管他在哪里停车都能找到借宿的地方。
晚上,马车驶进了一条小巷里。这条巷子里有条小河,沿着河岸前进,不久后会遇上一座桥。穿过那座桥,再走上一段路,就到了目的地。
这栋两层楼的木屋就建在路边,对面是一片玉米田。这条路除了当地的居民外,很少有人来往,住在这里既安静又安全。
马车停在了后院,曹平威负责喂马,剩下的人负责搬货。常黎和陆羽为了报答白知远载他们一程的恩情,主动帮忙搬了东西,直到一刻钟后才忙活完。
房子的主人不住在这里,这房子只是借给白知远暂住的。他每次来到李庄都会在这里住一晚,然后在第二天走之前留下一钱银子当做住宿费。
木屋总共有三间卧房,白知远把自己住的那间借给了常黎他俩住,自己则跑去曹平威的房里打地铺。不止如此,白秋水和曹之荣还做了顿丰盛的晚餐招待他们俩,而且不要他们一分钱,常黎一说给钱白秋水就佯装跟她生气,把她的钱袋子硬塞回了她的口袋里。
用过晚饭后,大家一起收拾干净了碗筷与餐桌。就在常黎打算带天慧出门转转的时候,白秋水拦住了她的去路,把她揪到了二楼去,目的就是为了对她推销自己的儿子。
陆羽正在后院的马车上打坐,曹平威的到来打断了他的冥想。
曹平威问他:“青青姑娘应该不是陆兄真正的妹妹吧,你们为什么要对外称你们是兄妹?”
陆羽睁开眼看他,对他坦诚道:“你观察力不错,她的确不是我妹妹。说我们是兄妹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这么说,看来陆兄很在乎青青姑娘咯?”
“她是我朋友,我自然关心她。”
“哎,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曹平威爬上马车问他,“那她有没有心上人?我如果追求她,陆兄能否帮我美言两句?”
这个问题引来了陆羽的不悦,他闭上了眼,淡淡地说了句:“无聊。”
曹平威不死心地继续道:“哎!别这么小气!怎么说咱们俩也算是朋友了吧?那青青姑娘对我客气得很,说不定她对我也是心生好感,你帮我打听打听呗!”
“和你不熟。”陆羽无情地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