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手里有老爷夫人给的银票,带着林清东躲西藏。
为了躲避追杀,林清换下了娘亲亲手给她做的衣服,穿上了粗布麻衣。
为了不惹人注目,他们手握银票,却不敢花,生怕引来别人的注意。
小厮带着林清逃到了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隐姓埋名,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
可是,好景不长。
小厮旧疾发作,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甚至清醒的时候都不多。
林清想让照顾自己的叔叔好起来,可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办。
以前她生病的时候,都有爹爹和娘亲在旁边照顾她。
还会请来一个白胡子老爷爷给她看病,让她喝苦苦的药,然后过不了多久,她的病就会好了。
林清想找白胡子爷爷。
可是她不知道去哪里找。
林清觉得自己好没用。
她无助的趴在小厮的床边哭。
可是,小厮已经昏迷过去了,没有办法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林清哭的累了,小身子很疲惫,可是她不敢睡。
她怕自己一觉醒来,就再也见不到叔叔了。
她强撑着往外面走。
叔叔说,不让她到处乱走,也不让她和别人说话。
可是,她要是不出去找白胡子爷爷,叔叔会不会也和爹爹娘亲一样?
林清很害怕,她已经失去了爹爹娘亲了,她不想也失去叔叔。
他们两个自从来到这里,林清就没有出过门。
现在骤然上街,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林清有些茫然。
她没来过这里,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白胡子爷爷。
林清找了一个看起来和叔叔一样和善的伯伯,想问问他,她要去哪里找白胡子爷爷。
林清很幸运。
那个看起来和叔叔一样和善的伯伯告诉了她要去哪里找白胡子爷爷。
林清也很不幸。
她还没找到白胡子爷爷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
林清从小就被养的白白胖胖的,精致可爱。
就算离了家,穿上了粗布麻衣,小厮也没有在吃食上委屈了她。
一个精致又讨人喜欢的小孩,独自走在大街上,很快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林清被人掳走了。
她刚走到医馆门口,还没来得及为小厮叔叔请白胡子爷爷,就被人打晕带走了。
等她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周围都是哭声。
小孩子的哭声震耳欲聋,几乎能把人送走。
林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昏暗的房间里,十几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男孩女孩都有。
屋子里还有股尿骚味,直直的往人的鼻子里钻。
林清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明明是要去请白胡子爷爷给叔叔看病的。
她怎么会来了这里呢。
就在她的小脑袋迷糊的时候,屋外的人可能是被小孩的哭声吵得烦了。
凶神恶煞的吼道:“哭什么哭?再哭把你们的舌头割了!”
林清的小身板抖了抖,眼泪悄无声息的顺着有些脏污的小脸流了下来。
她想爹爹了,想娘亲了,想叔叔了......
......
“世子!世子!您慢点儿,等等小的!”
京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小男孩在人群里跑来跑去,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丝毫不管身后的小厮。
突然,一个画糖画的摊子吸引了小男孩的注意。
他凑了过去,看着摊主寥寥几笔间,就把一个小兔子画的活灵活现。
他有些手痒痒了。
“我可以画吗?”
他已经开始跟着家里请的名师学习了,琴棋书画都有教。
摊主看他穿得不错,不像付不起钱的样子,也不拒绝,笑眯眯的道:“可以,不过得加钱。”
顾客画糖画是新手,会浪费他做生意的时间的,小本生意,当然得加钱。
许迟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里面有银子。
刚想拿出来一个给摊主,就被追上来的小厮拦住了动作。
小厮大眼一扫就知道他家世子想干嘛,“世子,买糖画用不上银子,您只管买,小的付钱。”
闻言,许迟也不管了。
在小厮付完钱之后,他就接过摊主手中的勺子,挖上糖浆,开始作画。
许迟从开始跟着夫子学习,就一直被夫子夸赞天资聪颖,画即使是刚入门,但也画的有模有样的。
但,他今天在糖画上折戟了。
画糖画和在纸上作画到底是两码事。
画糖画需要了解糖浆的特性和浓稠度,还要能控制线条的粗细,动作要快,才能在糖浆凝固前,完成糖画的制作。
许迟面色阴沉的看着台面上那一摊饼状物,有些愤愤。
他从出生以来就没遇到过这么大的坎。
小厮见他脸色不佳,连忙道:“世子,您这是第一次,还不熟,多画几次就好了,小的我第一次画的时候,更差,跟条蚯蚓似的。”
假的,他哪里画过糖画这东西。
不过他家世子得顺着来,不然容易跟你犟,小厮对此已经很得心应手了。
许迟到底还是小孩,哄一哄,脸色就好转了不少。
不过还是不想看见自己画的那丑东西,随口道:“赏你了!”
然后转身就走,眼不见为净。
小厮堆着笑,行了个礼,“谢世子赏。”
摊主目睹了这一幕,心下暗道,这贵人的身边人也不好当啊,看着丫的,可真是嘴上抹油,滑不溜秋。
他心里吐槽,手上动作一点也不慢,把冷却凝固的糖画递给小厮,笑着对许迟的背影道:“您下次再来啊!”
许迟步子一顿,然后走的更快了。
许迟今天还没玩够,哪怕在糖画上受了挫,过了一会儿也就抛之脑后了,继续在街上晃悠。
他这次走的慢,小厮也能跟得上他。
目光紧紧跟随他的同时,还不忘咬一口其貌不扬的糖画。
别说,甜滋滋的,还怪好吃。
许迟漫无目的的晃悠,也就对街上的行人多留意了些,主要是观察他们,借此找点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