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和李慕玄两人就穿行在街道上,哪人多就往哪凑,耍技这行就是这样,好看与否,人数做不了假。
此时,一个角落里耍木偶的演家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他岁数不小,只有一条胳膊,在这燥热的天气里脖子上却围着一条厚布,十足一个怪胎。但他吸引住二人的原因却不是这奇特的样貌,而是他的手法。
虽只有独臂,但操纵起那木偶来也是游刃有余,他用一根主木控制木偶的身形,上下抖动时木偶双臂跟着摆动,那木偶在他手中却仿佛有了生命,上下翻飞,灵动十足。
“是个异人,但是被人伤了,炁行不通,只能勉强看出些底子。”李慕玄眼光毒辣,一眼看出这人的底细。
陆瑾却没回话,他盯着那人身旁收赏钱的空盆。这人虽然有东西,但他不吆喝,也不给木偶配唱词,只一个人在这地安静的耍偶戏,这安静的表演到底在热闹的市集上吸引不来几个人。
陆瑾走上前,从布包里掏出些银票放下,而后对那老者认真道:“你是这街里手段最高的,这钱给你。”
那人愣了愣,扯了扯脖子上的厚布,露出一道从喉头到面颊的长长刀痕,“谢谢。”
这声音喑哑难听,如同破了洞的风箱。
……
阳璞城,左玄一等人从万偶楼走出来后,一大波看客这才从堵门的黑衣小生身旁挤进去。
“怪不得遇不到几个活人,合着我们是第一波被请进去的。”丰平收起周身炁火,往左玄一身旁凑了凑,“玄一你道行高,你觉得这槐娘大概什么水准?”
左玄一倒也不介意丰平的自来熟,他回想了下刚才和那几个人偶接触的瞬间,“能控制如此数量的傀儡,槐娘控炁的水准当是一流。可这些人偶体内无炁,只是勉强抵得上一个成年汉子,战力倒是不高。
她真正的底牌应该是那伪造出法器的能力,未知太多,暂时还难以评判。”
正在左玄一等人交谈时,一位更夫模样的人敲着竹梆子从街道对头走过来。
“昼消夜临,场替清散~”他调门不高,但声音很具穿透力,两嗓子下去,整条街的人都听清了他的话。
“不是说子时才会换场吗,现在太阳才刚落下啊。”几个离得近的演家不满地质问那更夫。现在正是阳璞城里最热闹的时候,若是现在收摊换场,他们的赏钱得少一大截。
但那更夫头也不回,手中竹梆子重敲一下,“演家收摊,夜主干撂~”
此话一出,阵阵火光从街道两侧亮起,这火光偏淡,幽白的火团让街道平添几分冷意。
见到这火团,不管是挣多还是挣少的演家,全都老老实实的闭嘴,飞速收拾起地上的家当,生怕晚了一瞬。
而此时,众多身穿白衣的男女从万偶楼里涌出来,分散到城内各处,面无表情,动作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