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我们陈总又在给人上课了,看来最近股票做得不错啊。”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中等身材,穿着黑西裤和黑衬衫,脖子里挂着金项链。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摇三晃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子。
阿斌站起身迎了上去,一只手扶着那人的肩膀,半转着身子给李默介绍道:“这位是南华集团的少东家韩学武。学武,这位就是刚刚我跟你说起的李默,他是马军。”
阿斌介绍的时候马军和李默都站了起来,马军坐在外面,就站在韩学武的身旁。在阿斌介绍完后马军说了句你好,然后伸出手去与对方握手。可韩学武却是像完全没有看见他一样,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拉开椅子大喇喇地坐了下去。
马军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阿斌说了句大家先坐,坐下说话,以此来缓解场面的尴尬。这时,韩学武好像才看见老白,站起身来,端着酒杯来到他身旁,笑着说道:“哎吆,原来老爷叔也在这啊,来来来,敬你一杯酒。”
老白没有起身,只是端起酒杯与他碰了碰,不冷不热地说道:“学武啊,几年没见,我刚刚还以为是老眼昏花看错人了呢,原来真的是你啊。”
韩学武嘿嘿笑了笑,说了句老爷叔身体硬朗着呢,便喝干了杯中酒。他表现得恭敬,对于老白的态度,似乎完全不在意。喝完酒后,韩学武来到了陈向东身旁,笑嘻嘻地说道:“陈总,最近股票赚钱了啊?”
陈向东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口里,边吃边说道:“我这种就是玩玩,赚点零花钱,哪能跟你韩公子比呢。”
阿斌走过来给韩学武的杯子中倒了些酒,说道:“学武,咱俩喝一个。”
韩学武却没有跟他碰杯,他看着陈向东,举起手中的杯子,笑嘻嘻地说道:“我要先敬陈总一杯,我还要跟陈总讨教炒股的心得呢。”
陈向东缓缓站起身来,与他碰了碰杯,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然后不冷不热地说道:“你韩公子还怕找不到人帮你炒股票,又何必自己费这个劲呢。”
韩学武浅浅喝了一口,笑着说道:“那哪能一样呢,花钱请人放烟花,这怎么能过瘾呢。”
陈向东轻敲着桌子说道:“投机这件事,确实充满诱惑和魔力,可这个游戏,不是什么人都学得会的。愚蠢懒惰、心智不全,幻想着一夜暴富的人,还是不学的好。如果不去学,还有饭吃,甚至衣食无忧,非要去学,万一没学好,搞不好弄得个倾家荡产。”
韩学武与阿斌碰了碰杯,将杯中酒喝干,然后冷笑着说道:“那陈总觉得我将来是会衣食无忧呢,还是倾家荡产呢?
陈向东摇着头说:“这我可看不出来,股票这东西,我研究了二十年,还是没研究明白。”
韩学武在阿斌旁边的椅子里坐下,笑着说道:“哎吆,陈总您太谦虚了,听我爸说,当年你们上海帮可威风了,把一帮洋人经纪逼得差点跳楼。现在怎么这么低调呢。”
陈向东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冷说道:“你既然知道上海帮,那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在上海帮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韩学武愣了愣,说道:“普通帮会成员吧,自然比不得你陈副帮主。”
陈向东冷笑道:“既然上海帮是跟港交所的洋人对着干的,而他又是上海帮的一员,那我问你,南华又是怎么上市的?”
韩学武想都没想,脱口说道:“自然是因为南华规模大,业绩好喽。”
陈向东哼了一声,说道:“比南华规模更大,业绩更好的厂多的去了,为什么都不能上市,反而是与洋人作对的南华那么快就上市了?”
韩学武眯起眼睛,问道:“你想说什么?”
陈向东冷笑道:“我不想说什么,要不是你提起,我早就忘了什么上海帮。上海帮早已成为历史,而历史的真相,也已经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