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继续朝着大昌里赶去,在桥头耽误了半个多时辰,这闾巷的行人又多了不少。
刘彻发现,这大昌比两年前确实繁华了不少,过往行人和马车牛车,至少多了一半。
他有一些难以置信,万永社“改制”不过两个月,成效真是立竿见影。
而穿行在这闾巷中,刘彻也直观地感受到了刚才那私社子弟所说的话。
清凉北乡的闾巷,确实要比其他乡里的闾巷清平不少。
且不说看不见任何的污秽之物,就连来往行人的面相也和善许多。
刘彻微服私访过不少乡里,阴暗拐角之处常有人随意便溺,腥臊之气臭不可闻,而在此处也不见踪影。
这般光景,确实让人多愿意在此处多走一走。
“清明北乡的黔首为何如此顺从,万永社让他们不乱扔污物,他们就真的不扔污物?”刘彻阴晴不定地问道。
“回报少郎君,这哪里是黔首听话顺从,当街便溺罚两钱,随意乱扔秽物罚一钱,都有人盯着……”
“我前几日来的时候想要寻個僻静之处便溺,差一点……”桑弘羊自觉有些不堪,干笑两声遮掩过去。
刘彻此时才发现,路边贴了不少布告,上面应该就是立下的乡约了,旁边也有巡街卒宣读讲解。
除此之外,在来来往往的黔首当中,也有一些巡街卒在不停地来回巡视,维护着街面上的秩序。
虽在细微之处仍然还有不少的瑕疵,却已经能给人带来耳目一新之感了。
这清明北乡果真与众不同啊。
“桑弘羊,老实招来,你这是第几次来这清明北乡了?”刘彻一边背着手东张西望,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
“实不相瞒,少郎君,我已经是第三次来此处了。”
“你这次倒是能沉得住气,竟然那么久都没有与我提起这好去处。”
“我是想先摸清楚此地的门道,然后再引少郎君来巡看。”桑弘羊没有任何的恐惧和不安。
“既然如此,你现在摸清楚这清明北乡的门道了吗?”刘彻笑问道。
“还未摸透,我就不如少郎君想得周到,竟能想到先去问问把守在乡门闾门的巡街卒。”
桑弘羊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没有找巡街卒问过话,但也不是他疏忽,而是故意留下来给天子去问的。
有时候,臣下将什么事情都办好,让君上无法展示自己的才能,并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哈哈哈,你此话就有溜须拍马之嫌了,将来到了那朝堂上,你莫不是想要当一个奸臣。”
刘彻虽然嘴上说桑弘羊溜须拍马,但是其实并未有怒意,反而大笑着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有少郎君教导,我若是入朝为官,绝不会是奸臣,只会是忠臣。”桑弘羊再次配合道。
“那你再说说看,除了刚才那私社子弟所说的事情,你还知道这清明北乡的什么内幕呢?”
“第一件事,是这樊千秋给社中子弟都许诺了分红。”桑弘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