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言必称是为了天下苍生,但实际上考虑的却是自己的荣华富贵和太平仕途。
为首之人,正是当今丞相、自己的舅舅——田蚡!
刘彻很想要独断乾纲,但这大汉的事情,还不能由他一人说了算。
丞相是百官之首,朝堂之下的许多事情,没有丞相的支持,皇帝是干不好,甚至干不成的!
既然没办法让大司农把钱拿出来,刘彻只能从自己的“私库”少府中筹钱。
市租就是少府的最大的一个进项,与之相关的细节当然会引起刘彻的注意。
“这清明北乡,应该是由一个叫做万永社的私社协收市租,去年交齐了吗?”刘彻问道。
“微臣前几日去找长安令核对过,万永社去年一共欠了两成……”桑弘羊说道。
“嗯?义纵怎么说的?”刘彻有些不悦。
“义使君说了,万永社今年定能将去年短缺的市租补齐,而且不会再拉下亏空了。”桑弘羊解释道。
“可笑!这个义纵莫不是昏了头,去年万永社都收不齐,今年又怎么可能还上亏空!”
“让侍御史张汤去查一查这义纵,看看此子是不是从中得了好处!”刘彻拍案而起。
“陛下莫急,义使君说了,万永社在清明北乡有民望,贸然换人,恐怕容易生变。”桑弘羊连忙道。
“容易生变?那就这样让朕的钱白白溜走?能者居上,天底下的事情,总有人能办成!”刘彻冷笑道。
“此事,正与微臣所说的趣事有关……”桑弘羊说道。
“嗯?你且往下收,朕听着。”刘彻的气消了些,挥了挥手,示意桑弘羊可以往下说。
“这万永社出了些乱子,原来的社丞和社尉都死了,换了一个新的社丞,名叫樊千秋。”
“就是这樊千秋向长安县寺的户曹掾保证,今年定用尽所有手段,将欠陛下的钱收齐!”
“社丞?樊千秋?”刘彻眯着眼睛,阴晴不定地问道,他好像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个人。
“此人可是樊哙的后人?”十年前,当时的舞阳侯樊广侯被夺侯废爵,从此之后,这樊姓就没落了。
“想来不是,我查过,他不过是清明北乡一个区区市籍公士,与舞阳侯并无关联。”
“那此人有何出奇的地方?看来义纵定然是收受了贿赂!”刘彻又阴沉着脸说道。
“微臣原本也以为此人诓骗了义使君,所以特意去清明北乡看了看,没想到,此子有些本事……”
桑弘羊挠了挠头,思考了片刻又接着说道:“至少在这征收市租这件事情上,他有一些本事。”
“莫不是因为他也是市籍,所以你才会替他说话吧?”刘彻突然笑问道。
“陛下,百闻不如一见,可与微臣一同去清明北乡看看。”桑弘羊笑答。
刘彻想了想,他确实有一些日子没有出宫私访了。
那热闹的北城郭可比这冷冰冰的未央宫有趣多了。
“明日辰时,朕要出宫,看看这个樊千秋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诺!”
“将建章监卫青叫上,让他护送朕!”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