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房舍内,铜制香炉透出的安神香若云雾积聚在天花板前,角落的书柜上摆放着成堆的古旧医书卷轴,墙壁上挂着“临渊圣手”的金字招牌,是多年前陈冠亲笔书写。
一位白袍老叟正坐在床边对着一面铜镜,打理着自己的发鬓,镜中映着的是一张慈眉善目。
咚咚……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一位年纪不大的小药童便端着热水走入,来到老叟身侧将水盆放在一旁,主动上前去:
“夫子,我来吧。”
“嗯……”
余夫子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木梳交于他,让他帮自己整理仪容,而后想了想说道:
“一会儿你叫几个女药童,让她们再去给昨天那鸡叫的丫头换次药,之后多陪那丫头聊聊天。陈大人昨日来的时候叮嘱了下,让老夫别吝啬金创药。那丫头双手右腿折了,腰间还有划伤,得住一两个月去了……”
“是。”
小药童点头应下,帮着余夫子梳起头发来,而后想起了过来的路上看见了一个挺滑稽的姑娘在后院练刀,顿时笑着说道:
“夫子,刚徒儿过来的时候,看见后院有位姑娘在那儿练刀呢,刀挥得可是滑稽呢。”
?
余夫子听这话,顿时眉头微微拧起,抬手推开他握梳子的手,问道:
“姑娘?练刀?”
“是呀……”
余夫子有些奇怪,赶忙问:
“哪来的姑娘?”
“应该是咱哪间舍里的病人?”
“近些日子,除了前天陈大人送来了个女娃,没其他女娃了。陈大人送来的女娃双手折了,怎么练刀?”
这一问把小药童也给问懵了,一时哑巴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
轰!!!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吓得余夫子差点没从床沿滑到地上。
一老一少茫然地看向门外愣了半天,那小童子才小声说道:
“夫子,听上去是后院那边传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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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步履轻点泥地,洛竹音从半空中稳步落地,而后横甩手中竹刀,侧目回头往身后望去。
在她身后,原本那颗被冬将军干秃了但依旧高耸的槐树,在适才许牧之乩身于她挥出数刀后,便从枝干处断开,变成一坨又一坨切面平整的木墩。
虽然让身子挥出那几刀的人不是洛竹音,但是看着现在这四分五裂的槐树,洛竹音咽了咽唾沫,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原来我这么厉害。”
“……”
许牧之瞥了她一眼,轻吐了一口气,抬手将自己与洛竹音眉心相连的那条金色丝线给拨断,走了过去,问道:
“怎样?有感觉吗?”
“啊……”
洛竹音回忆了片刻许牧之帮她挥刀的动作,看见院子另外一边还有一棵稍微矮一些的槐树,对许牧之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声地问了一句:
“能……能再来一次吗?”
许牧之看了看她视线落去的那棵小槐树,蓦然感觉那树似乎在瑟瑟发抖,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之后有的是机会,这会儿就算了。”
“啊……哦。”
洛竹音低下头来看向自己的双手。
她听说过,人开脉之后肉身会比以前强很多,但具体是怎样的,她也没个概念。
如果不是许牧之真用她的身子演示了一遍,她恐怕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己居然能做到如此厉害的事情。
居然堪堪用一柄无锋的竹刀,就将辣么大一棵树给切碎了。
这假如她手里的是一柄斩妖刀的话,她都想象不出来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