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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回阳城

苏阳则侧身躲过,哪能随了他的心意,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扯一扭,直接卸了他的左臂。

“啊!”大车店老板痛的一声惨叫。这下大条了,两只手被废,就他这速度和力道,没抓住不说,胳膊都能被卸了。看来他就是没受伤,也不是苏阳的对手,这下更……

苏阳那还给他机会,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扯出办公桌。他不停惨叫。苏阳顺手把脸盆架上挂着的洗脸毛巾塞进他嘴里,扯着他开了暗室,直接进去。

李梅被绑在一把椅子上。

这次事故比起上次没有那么严重恶劣,但对李梅的打击却更严重。上次是面对强敌,而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军统特务。她的心情本来就很糟糕,又这样被掳掠,只觉得自己太软弱太无能,真是一无用处。

就她这样的,还怎样打碎旧世界建立新中国,还怎样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解救千千万万同胞,还怎样完成省军区首长交代的任务,拉起一支浩浩荡荡的抗日队伍,组建起县委,发动群众,组织群众,支援前线,生产自救!一个小小的特务就能这样一下打碎她的理想,貌似强大的自己,实则是泥捏的玻璃做的,一踩就坍塌一碰即碎。

她深陷自责不能自拔,使她的心在撕裂,身子哆嗦不止。她就这样把自己完全否定了,原来那个充满自信心,把去敌后看做旅游,完不成任务就提头来见的李梅完全的塌陷了,成这样一个卑微的囚徒。

房间的动静她听到了,可那是本能,直觉,意识却没有接纳。当看到苏阳牵着那个组长下来,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却没有反应。因为消灭这几个特务,并不会触动她,触动她的是她没让苏阳来,苏阳怎么来了?她的眼睛在湿润,眼泪开始一串串的往下流。

苏阳把大车店老板捆了,解开李梅,说:“姐,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李梅满脸泪水的点了点头。她的心她的整个灵魂还是麻木的,但她的情感还在,听到这声熟悉的一声“姐!”,她内心还是感到温暖和亲切,特别是现在,她甚至非常激动,真想扑进苏阳怀里大哭一场。可她不能,因为苏阳是弟弟,应该在她的羽翼下,而不是撑在她头顶的伞。

苏阳拿起桌上李梅的包,又检查了枪,拉着李梅出了暗室,回身把暗室关了。到院子时,他低头指着一具特务尸体说:“姐,这个人就是打入县委的特务。我把他杀了,你看认识吗”

李梅蹲下身看了看,说:“认识,他叫霍志奇,就是他刚才认出了我。”

回到新住处,进了东卧室,李梅坐下发呆。

苏阳说:“姐,你就在屋里,别出门,我出去一下,时间可能要长一点。”

李梅机械的问:“干什么去?”

苏阳说:“这件事不能就这样完事,我还要去善后。”

李梅以为他还要去杀人,要了解更多情况,也没阻拦,嘱咐说:“小心点,别大意。”

“听姐的。”苏阳转身出去了。

苏阳返回大车店后街,离开时他在那套房子大门留了记号,没有任何变化,他进了院子,把门插好,把特务的东西都收了,放到易拿的地方,然后进了屋子,把老板办公桌里的能拿的东西都收了,把屋门插好,灯关了,开了暗室下去。

这间暗室,有二十几个平米,里边墙角有一个大铁柜子,是个保险柜,旁边是一溜三个低柜,低柜一侧是一张长沙发,中间一张八仙桌,四边四把椅子,桌上一个暖瓶,一套茶具,墙上挂着几盘麻绳,几把鹰爪钩,还有镐、锹、斧……

大车店老板的脚腕和膝关节都捆着,直挺挺的躺着,头上一颗一颗灯光下晶润的汗珠。苏阳把他嘴里的毛巾揪出来,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他。他活动几下下颚,闭眼缄默不语。刚才苏阳和李梅走了,他还以为就这样走了,又喜又忧,喜的是保住一条命,忧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脱,会不会有人来救他。哪知这个乡巴佬又返回来了。这让他感到绝望。

苏阳说:“我就不明白,别说现在是国共联合抗日,就是不联合,日本人也是我们的共同敌人,你怎么能和日本人合作。那不就是汉奸啊?”

大车店老板憋不住说:“你一个小崽子懂什么,共党杀了我的父母,分了我家的地和家产,我与共党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我见一个杀一个。我给日本人情报,借日本人的手除掉我的仇敌,我做的没错,和汉奸是两码事。”

“怪不得你叫我乡巴佬,原来你家是土豪,被共党给分了,所以你见了穷人就不舒服,做了汉奸还有理。”苏阳说着把他的衣服全扒了,说:“那就随意杀,还讲什么礼数。”

“啊!啊!”大车店老板被苏阳折腾的连连惨叫,说:“你要杀就杀,扒老子的衣服干什么。”

苏阳不言语,出去到院子拿了一把竹扫把,又到暗室,把竹扫把拆散了,取了十根竹子,用刀修成十厘米带尖的竹钎,蹲下身,手一挥,就把一根竹钎横着插入大车店老板的膝盖里。

膝盖是人体最紧要的关节,就这样生硬的插入一根小手指粗的竹钎,那种痛简直是不可忍受的。大车店老板“啊!啊!啊!”杀猪般的嚎叫,稍有缓和,苏阳就把竹钎搬动几下,大车店老板又“啊!啊!啊!”一阵杀猪般的嚎叫。苏阳本就是个杀手,对人比较冰凉冷酷,又对这个大车店老板印象恶劣,这次李梅又被抓了,让苏阳直接把他恨到底了,怎么折腾他都不解恨。

苏阳对他的嚎叫免疫了,听不见似的,又拿起一根竹钎,比划着要成十字型的往他膝盖里插。

“等等!等等!”大车店老板终于受不了,有气无力的说:“兄弟,给我个痛快!”

苏阳摇头举了举手里的九根竹钎,说:“咱们慢慢玩,我感觉挺痛快的。”接着又要往下插。

“等等!等等!”大车店老板又忙制止,说:“兄弟,我们做个交易行不行?”

“什么交易?”苏阳停下手问。

“看见墙角那个大铁柜子了吗。”

苏阳故意不屑地说:“那么大的铁疙瘩,我又弄不动它,看它干什么。”

“我有钥匙和密码,你打开它,里面东西你随便拿。”

“是吗?”苏阳折腾他的确有恨,而且很深的恨,但真正的目的就在这,却还装着好奇说:“钥匙和密码在哪?”

“你把我腿上的竹钎拔了,左胳膊按上,右肩的刀片取出来,我就告诉你。”

“既然咱合作做交易,好说!你要反悔我再给你插上,反正我闲的没事,咱们慢慢玩。”苏阳说着,按他要求做了。

大车店老板又被折腾的嚎叫了一会。他也下决心和苏阳做交易,他能不能活下去,他不知道,看这小子就是要往死折磨他,就是死他也不想这么难受了。再者他死了军统不会为他费大力气复仇,但如果这批军费丢了,肯定会有人生气的,会花大力气不死不休的追索。这样,军费能不能追回他不知道,这小子必死无疑,他相信军统没有做不到做不成的事。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的纸条就塞在保险柜旁边不起眼的砖缝里,一点也看不出来,不知道的人肯定找不到。

苏阳拿了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又重新把大车店老板捆了起来,嘴给塞了,眼睛给蒙了。保险柜里有五十根大黄鱼,十万法币,两万大洋,还有一部电台。旁边的低柜是伪装的枪柜,有二十支崭新的中正步枪,一箱子弹,两箱手榴弹。原来这里是军统的一个军费中转站,这些东西都是要运往省站的,还没来得及运走,招惹了苏阳,被苏阳给打劫了。

东西太多,苏阳有些犯愁,又到院里找能运东西的车,竟然在门房后面用帆布盖着两辆黄包车。苏阳把东西都装上一辆黄包车,用帆布蒙住,伪装成坐着人,把车盖打开,一切都准备好,又把特务的尸体都运到暗室里,把暗室关好,把屋门锁好,出了院子又把大门锁好,才扬长而去。

军统阳城情报组共七人,两人外出执行任务,直到第三天才回来,在住处待到晚上,才过来给组长汇报。他们到大车店后街,见门锁着,觉得不对劲,一人守着,另一人绕到大车店,店里伙计说老板有四天没到店里来了。两人遂翻墙进入院内,房间的门都锁着,窗户都插得很紧打不开。两人想砸锁,又犹疑不定,在门口徘徊了一个小时。一人累了蹲下身,手指下意识在地上黑乎乎一滩已经干结的痕迹上摸了一下,放在鼻下闻了闻,惊得一下站起来,说:“血迹!”两人再未犹疑,砸了锁持枪闯进屋子,开始搜索,自然找到了组长。

组长叫熊守成,已经奄奄一息。两人给熊守成喂饭喂药包扎伤口,熊守成终于缓过气来,他命令两人给站里汇报。

怎么汇报,熊守成沉默了,如果他说是共党阳城县委委员李梅做的,上层肯定会给共党压力,索要军费,惩办凶手。共党自然会调查反击,势必把他们给日本人情报,造成共党阳城县委灭顶之灾,绑架共党阳城县委委员李梅,引来李梅弟弟的报复都抖落出来。

到时候李梅弟弟是社会人,共党自然会推得一干二净,军费要不回来反而共党会认定他是与日本人勾结的汉奸,要求国军惩治汉奸。而他丢失军费,造成人员伤亡,必将受到军统制裁。

他当时以为自己活不成,哪想到苏阳没杀他,想不明白苏阳这么蠢,留个活口,可现在活口也是个死口,他沉默了有两个小时,才说是江洋大盗杀人越货。

又三天后,总部一位副处长带两位助手,又调省站十一人,根据熊守成描述,在阳城县县城调查了一个月,没查出结果,但这杀人手法和传说的刺杀酒井村树的手法一致。江洋大盗的说法是能解释通的。好在他们比日本人幸运,起码熊守成见过,得到了画像,军统迟早会查出来的。

熊守成养伤三个月后,被以渎职罪,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李梅回来一直在炕上呆坐着,直到深夜,才听到苏阳回来的声音,她没有问,也没去看,连灯也没开,就像吊着的心落下了,神情呆滞的倒下,盖了被子,睡了。苏阳又忙了一会,才回到客厅,也没敲门,贴着门听了听,有李梅的动静,便自行睡了。

第二天苏阳一早出去买回早饭吃了,说:“姐,你在家别出门,我去拿情报。”

李梅没吭声,默默点了点头。

苏阳知道她还是难过,缓不过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到西关大街邮局邮箱后摸了,竟然有了一个折叠的小纸片。他也没看,装进衣兜,转身离开,心里想着今天就该离开,电台,钱,都得带走,武器也要拿些。怎么拿,的有一个大箱子,对,他拉着黄包车,让李梅装扮成城里大小姐到城外看姥姥,当然要带行李。没有特别的事,出城也不会严查。于是,他又去买了一个荆条编的大旅行箱。回到新住处时李梅还和走时一样呆坐着。

“姐,有消息了。”苏阳说着把纸片递给李梅。

“洋河镇柳寨子庄。”李梅豁的站起来,接过纸条读了一遍,问:“知道路吗?”

苏阳说:“洋河镇知道,柳寨子不知道,我们到路上问。”

“好,现在就走。”李梅转身回屋拿了自己的包,几件衣服包了个包裹,出来就往外走,见苏阳不动,又停下问:“咋回事?”

苏阳说:“姐,我想:我们在路上不一定会遇到鬼子,伪军,特务,保安团的人,会盘问我们,我们该如何应对。我搞了一辆黄包车,我装成拉车的,你装成城里的大小姐出城到乡下看望姥姥。这样会免去很多麻烦,也安全一些。”

李梅愣住了,还总是脑子一热一热的做事,这是在敌后,伪装自己,迷惑麻痹敌人,每次行动都要预想行动的每一个细节,并想好想清楚后手是什么……他又自责自省着说:“好吧,听你的。”

苏阳站起来说:“那姐,你去好好梳洗打扮一下,我去准备行李。”

李梅梳洗打扮了一番,出来时苏阳已经在客厅等她,地上一个大箱子,她把手里的包袱给苏阳,说:“这么大个箱子,都装了什么?把我这几件衣服也装进去。”

苏阳打开箱子,说:“一部电台,两千大洋,两把盒子,四颗手榴弹。”其实苏阳背囊里还有十根大黄鱼,两万法币,一千大洋,但他没有说。

李梅眼睛一下亮了,蹲下身,问:“哪来的电台?”

苏阳一笑说:“姐,这你还要问,当然是从敌人那里缴获的。”

李梅忧虑的说:“这些一旦被查不都露馅了?”

“当然不能被查,我们只能蒙混过关,实在过不去只有和他们正面干。”苏阳说着拿起一颗手榴弹说:“姐,这玩意怎么用?”

李梅接过手榴弹,拧开后盖,取出拉环套在手指上,给苏阳演示一遍投弹。苏阳立刻明白了,重复了一遍,又放回箱子。

由于拉着黄包车,苏阳选择出南关大街,往东走官道,这里有到洋河镇的马车大道。果然,早晨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出城的鹿寨口有一个皇协军一旁站着,但并不一一检查,苏阳拉着黄包车,李梅坐着,行李箱就横在李梅脚下,两人没停,顺利出了城。苏阳一路顺着大道跑一会走一会,遇到上坡,李梅下车手扶着车辕帮忙,有一下没一下的拉着。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无能,没一点用处?”李梅也不看苏阳,低头问。

“还在为昨晚的事跟自己过不去?”苏阳却看着她默然一笑,说,“在根据地韩部长曾给我说,你有文化,政治觉悟高,要我多向你学习,积极进步,早日加入党的队伍。当时听了觉得理所当然。

“昨晚的事让我又想起韩部长的话,论讲文化讲政治,我十个加起来不如你,论杀人十个你加起来也不如我。就说霍志奇,在我眼里,你比他强十倍,你的强处在政治文化方面。同时我也比他强十倍,我的强处就是杀他十次他一次还手能力都没有。可是反过来你和他比杀人能力,肯定比不过,我和他比政治文化也比不过,这样比我们两人就都输了。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们用我们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较,而忽略了我们的长处。也就是说人各有长处,我们要清醒的知道自己哪里长哪里短,时刻记住要扬长避短。

“就说遇到霍志奇,你把我推出去,我们就赢了,可你偏要自己面对,结果我们输了。昨晚本来应该是我做的事,你去做,会出问题毫不奇怪。姐,这件事你一定要想明白,以后这样的事会很多,不该你做的事不要犟着自己去做,你一定要做也必须叫我一起去做,或采取其它措施后再做。别事情一不顺利就着急上火,不管不顾,把自己不当回事,还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李梅禁不住看着他,要在以前,苏阳这样说,她几句就怼回去了,这不是在教训她吗?今天听着却格外舒服,心里还乐的不行,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苏阳被她笑的尴尬的问:“我说错了?”

李梅的心里就像乌云翻滚的天,正压的她透不过气来,苏阳的话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抚了抚,乌云变薄变淡,天渐渐明亮了起来。她还忍不住还想笑的问:“你今年多大了?”

苏阳莫名其妙的说:“十八。给你说过。”

“唉!”李梅叹息了一声。她一直把苏阳当弟弟看,现在才感觉到,苏阳对事物的认识和理解深度远在她之上。文化是什么?文化是别人对事物的认识和理解,获取文化固然重要,它是一个人认识和理解事物的基础,但文化并不能解释一切,更不能完全解释眼前遇到的事物,因为事物的复杂性深刻性不是现有的文化所能完全认识和解释的,眼前的事物更含有全新的意义,能深刻的认识和理解眼前的事物,才是一个人真正的能力。她不无嘲讽的说:“我二十三,比你大了五岁,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大还老成呢。”

苏阳倒有些羞涩的说:“姐,你说什么呢?你永远是姐。”

李梅的心情就这样突然好转,昨晚的事就好像已是久远发生的一样,她再不是一味地自责和否定自己,他要好好理一理自己的“长短”,去努力发挥长处,克服短处,他的理想还在,她追求革命追求真理的路还是宽广的,共产主义的灯塔就在她人生的前途上,还是那样光辉灿烂。她庆幸认识了苏阳,认了这个弟弟,在她几次差点跌倒的时候,把她扶了起来。两人一路愉快的拉着话,不知不觉走出三十多里,到一个三岔路口,要往洋河镇拐的时候,迎面过来一辆驴车,拉一车秸秆,赶车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爷,苏阳问:“大爷,柳寨子庄还有多远?”

赶车的大爷停下来认真的打量着他们,反问:“你们去柳寨子?”

“对。”苏阳见他这样问,是知道去柳寨子庄的路的,又问:“大爷,您知道去柳寨子庄的路怎么走?”

“知道。”赶车的大爷说,“你们去柳寨子最好走山里小路,我这板车能过,你这车也能过。千万不要走洋河镇过,也不要绕张店子过。”

苏阳问:“为什么?”

赶车的大爷反问:“你不知道柳寨子住着什么人?”

苏阳见他这样问,也不隐瞒说:“八路军阳城县大队。”

赶车的大爷笑了,说:“你知道就好。不就为防八路,两头的镇子都修了炮楼,盘查的可严了,那些驴日的雁过拔毛,不好过。”

苏阳又问:“山里小路在哪?”

赶车的大爷说:“再往前走二里地,别过洋河,顺右手往山坡走。”

苏阳和李梅同时说:“谢谢大爷!”

县城到这里逐步起高,向南部山区走,赶车的大爷说的山路,其实就是一个横卧着的三十多里的山丘,洋河镇在东边,张店子镇在西边,两个镇子相距近三十里地,柳寨子庄就是两个镇子之间的一个村庄,地势比较高,与南部大山相连,一条乡道蜿蜒起伏,把两个镇子串了起来。

苏阳又往前走了两里路,果然不过洋河,顺洋河西岸再走一里多,上坡向山丘顶部走去,本是一条蜿蜒的单人行走的羊场小道,为躲避盘查,一些轻装的车辆也走这里,小路两侧的荒草压出了车辙。

坡不算陡,但毕竟是坡,曲缓而长,走车还是比较吃力,不到十里地走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到顶。顶部道路在山凹处绕了一个大弯,由上坡转为下坡。苏阳停住黄包车,让李梅坐上车,向着山下跑去。

又拐过一个大弯,蓦然一队皇协军相距不到百米,向山顶走来,总共二十七个人,一个残缺的排。苏阳停顿了一会,已无法回避,只有硬闯。李梅掏出枪打开枪机,又将枪和手塞进包里。

苏阳看了一眼李梅,说:“姐,把手拿出来。你别动,我来应付。”

李梅听话的又拿出手,坐着,两手压着包。她知道苏阳有本事,可眼前的情况苏阳能不能应付,她不知道,无法准确判断。可这该苏阳应付,她不能强出头,她现在已很理智。

苏阳拉着车大步走着,五十米,三十米,十米,走到近前,苏阳笑着说:“老总,让让道!”

前边的皇协军已让开道,中间一个二十七八岁,和苏阳差不多的个子,一张白净的脸,倒有几分英气,挎着盒子枪,无疑是排长,他不屑于苏阳的年龄和身份,“嘿!”了一声,挡住路说:“你小子脸大,还要我给你让道!”

苏阳笑着说:“这车宽一些,老总就行个方便。”

“车宽就该给你让道?”皇协军排长一副找茬的样子,把脚踩在车辕上,眼光只往李梅脸上瞟,“车宽为什么不走大路,到这山上来喘气来了?”

“哈哈哈哈!”皇协军排长一找茬,其他皇协军便也转身来围观,皇协军排长的话逗得其他皇协军一阵大笑。一个是玩弄弱者找乐子,另一个是调戏妇女耍流氓,是这些汉奸的日常行为。

苏阳说:“这不是走个近道,省点时间多跑一趟。”

皇协军排长一副横竖不让的说:“你哄鬼呢!这里下山到哪里最近,柳寨子庄,你小子肯定有问题,把箱子打开,检查。”

“行行,老总检查!”苏阳靠近他转身要去打开箱子。

皇协军排长踩在车辕上的脚猛一踹,似乎要更横一些,却突然腿一软往后倒去。

“咋回事?”皇协军一下乱了,见排长软塌塌的像睡着了,忙过来扶,有掐鼻根的,有掐人中的,皇协军排长却毫无反应,只会瞪眼。

“你小子干什么了?”一个年纪四十来岁的皇协军看出不对劲,逼着苏阳问。

苏阳一脸委屈的说:“你们这么多人围着,看着,我干什么了,你们不是都知道。”

四十来岁的皇协军挠了挠头,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一直看着,没发生什么,可排长年纪轻轻的,这是怎么了?他自言自语的说:“也是,都没干什么,这咋回事,邪门了。”

苏阳也凑在跟前看热闹,说:“可能是心脏病犯了。我听老年人说,晚上睡女人多了,就会这样。当紧看医生还来得及。”

这些人这时智商为零,仿佛被一句话点醒,立刻张罗着让一个力气大的背起排长就要走。

“等一下,这不是有车,还用背着。”一个皇协军说着,挥手让李梅下车,说:“下来下来,这车我们征用了。”

李梅不愿下车说:“这车是我雇的,还不到地方。”

皇协军突然端起枪,说:“让你吃颗枪子就到地方了。”

苏阳立刻推开皇协军的枪,扶着李梅下车,把箱子一把提下来,说:“老总急用车就让用,我送你走几步。”

皇协军把他们排长架着放到车上,两个人扶着,其他人簇拥着,拉着推着跑了。

苏阳还扯开嗓子喊:“老总,别把我的车弄丢了,我回来找你们要。”

李梅幽怨的说:“这还怎么能要回来?”

苏阳把箱子扛在肩上,说:“不要了。我们赶紧走,等他们返回来,我们就到柳寨子庄了。”

李梅往前走着疑惑的说:“你咋知道他们要返回来?”

苏阳反问:“刚才的事你不觉得蹊跷?”

李梅皱着眉说:“是很蹊跷,那个皇协军排长的心脏病迟不犯早不犯,偏偏他要搜查的时候犯了,巧得出奇。我都想着咋样掏枪。”

苏阳笑着说:“你可千万别掏枪。别看你的是短枪,他们的是长枪,你出枪的速度绝对没他们快,他们都是老兵油子,玩枪十年八年的,你没法和他们比。这种场合一定要瞅准机会再出手。”

“哦!”李梅知道,在这方面,她和苏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些皇协军本是要到县城去,又紧急赶到洋河镇一个医馆,郎中一摸脖颈,说:“人已经死了。”

“啊!”皇协军一群人傻眼了,乱哄哄的吵闹着,不相信,非要郎中说出死因。

郎中推脱说只有县医院才可解剖,确认死因,他这里没法确认。这些人不听,到县城还有四十多里路,非让郎中想办法。郎中无法,只有和他们说好,只检查,不解剖。皇协军们同意了。郎中问了他们死者的详细情况,在这群人的监督下,先检查了死者头部,没发现什么。人好好的突然就死了,依他的判断,死者是被人杀了,只是杀人手段隐秘,一般人发现不了。他又详细的检查了死者的脖子,接着脱下死者的上衣,发现左胸有个横着的五六毫米的印痕,手一摸,竟然是个伤口,一滴血都没渗出来。

郎中扒拉着伤口,让这群人看着,说:“你们遇到高人了。你们的长官在你们这么多人眼前被杀了,都没看到。这正是心脏的位置,把心割破了,人肯定就不行了。”

皇协军们才意识到是他们排长要检查箱子,苏阳怕检查,所以把排长杀了。当时留了一个班运排长尸体,另两个班拼命原路返回,企图追苏阳报仇。可他们直追到柳寨子庄边,没追到。他们知道柳寨子庄住有八路,鬼子派部队都没打下来,他们更没门,所以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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