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主人将西凉王旗插在此处,可有想过后果?”
瞿魏晋轻蔑一笑,“我西凉王旗插在何处,还轮不到你区区安南侯多嘴。”
“阁下如此狂妄可非幸事。你家王爷也未必承受得起。”
“听说安南侯久据留仙榜第五。剑道高深,神鬼莫测。不知今日可敢拔剑?”
人群之外,楼宇之间,窦百川师徒与箴言和尚不知何时凑到一起。此时三人正并排站在高处观望。
“窦前辈可知那与安南侯对峙的是谁?”
“我只知他是西凉世子的护卫。其余一概不知。但我知道,如这样的护卫,西凉世子身边还有许多。”
“许多?那…。”
“打起来了。”齐济一句话把箴言和尚的后话打断。
司马衷一剑横扫,扫出狂风如剑。“既如此,本侯便成全你。”
“呵呵!”瞿魏晋重剑出鞘,竖劈山河。却也不耽误他冷笑出声。
“撤!快撤。”
“跑,快跑啊!”
飞扬的剑气难免会误伤四周。一时间近处观战的闲杂人等,纷纷哭嚎远遁。
司马衷的剑杀机重重,如万马奔腾而来。一剑挡不住便是万剑临身。
瞿魏晋的剑重愈东岳,似蔽日青山倾塌而下。每一剑都有地动山摇之威,每一剑都让司马衷一避再避。场中的优劣势显而易见。
“想不到安南侯连这无名壮士都招架不住。亏他还有偌大的名声。”箴言和尚的直言不讳,让窦百川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安南侯如此不堪大用,又如何能淌平壶山县?
“请侯爷接剑。”
司马衷一把丢掉原本长剑,接住了麾下扔来的宝剑。
瞿魏晋停手皱眉,“神兵?灵宝?”
神兵出鞘,司马衷左手轻弹剑刃,一声清脆剑吟回响风中。
“说来此剑还是你西凉的王剑。你今日若有本事便拿回去。你家主人必然会对你重重奖赏。”司马衷轻声细语,仿佛只为说给瞿魏晋一个人听。
瞿魏晋眼底闪过欣喜,“如此便要多谢你成全才是。”瞿魏晋动了杀心。下一刻他便全力期身而上,再不给司马衷半点喘息的机会。
“他之前竟然未用全力?”箴言和尚暗暗咋舌。
“此人动了杀心,安南侯怕是有危险了。”齐济的话更像是看笑话。
他依然记得,当年就是这司马兄弟带兵攻破了天波城。逼得他的父皇母后在承华宫双双自尽而亡。
窦百川知道自己的徒弟始终没有放下。但也不去太多约束。因为他觉得,人若没了遗憾,便如同没了志向。就再难更进一步。
“老夫若没看错的话,安南侯手中的剑,乃是千年前虞朝的帝剑承黄。是号称天底下最锋利的灵宝神兵。
它还有个响亮的名号,叫做人道之剑。传闻乃是天下妖族最大的克星。
只是不知,此剑怎会落在安南侯的手中?又是何时落入他的手中?”
齐济看向窦百川,“师父,姬凤玄逗留扬州,会不会便是为了此剑?”
窦百川恍然大悟,“若无意外便是如此。”
齐济的脸上突然有了笑意,“师父觉得,姬凤玄会杀了司马衷吗?”
窦百川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的徒儿背负着什么样的血海深仇。齐济背地里搞得那些小动作,他也不是全然不知。他不过是假意不知罢了。
而且凡事总有两面。是好是坏,未瓜熟蒂落前谁也说不明白。
何况他也并非孤身一人。他身后是偌大的玉渡山太和门。一本万利的买卖,总有人想分上一杯羹。
“不会。就算哪日安南侯陨落,也定然与西凉世子无关。”
“所以师父也觉得,司马衷还是会陨落?”
窦百川扫了一眼,好似全神贯注观看打斗的箴言和尚。“人生无常,生死也不过朝夕之间。谁又说的准?”
齐济低头,“徒儿受教了。”
“啪嗒。”瞿魏晋的重剑,虽然力大能压山,但终究敌不过锋锐无双的承黄剑。以致不过数十回合后,他的重剑便被生生斩断。
瞿魏晋将手中断剑抛掉,又随脚勾起之前被司马衷扔掉的佩剑。“这次,在下一定不与侯爷比拼宝剑。”
司马衷心中已存森然。他与这汉子争斗许久,要不是自己有神剑护身,此刻怕是难言生死。
“阁下佩剑已断,便是输了。本侯日夜兼程赶来扬州除妖,此刻又与阁下狠斗一场,着实有些累了。
不如待本侯修整一番后,再来与阁下一较高下如何?
我斩断你的佩剑,你也拿了我的佩剑。如此便算各不相欠。”
瞿魏晋横持刚捡起的佩剑。只见他左手剑尖,右手剑柄,双手猛的向内一用力。
很快,司马衷的佩剑便化作一团铁球。瞿魏晋轻轻一抛,铁球滚到司马衷脚下。
“我不用兵刃也能打的你没脸见人。”
司马衷心中惊怒交加。他确实有些怕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拿出承黄剑都无法压服的对手。
司马衷冷脸宝剑入鞘。“阁下今日之辱司马衷记住了。我们走。”
瞿魏晋也不追。他不可能真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死司马衷。
司马衷毕竟是大瑜朝的安南侯。而且司马衷也服了软。大庭广众之下,他要再不依不饶的就未免有失西凉体面。
之前不知去了何处的胡全举,此刻又出现在司马衷身边。“侯爷神威。那汉子在旗下站了数日,无人敢上前挑衅。
唯有侯爷今日一来便折了他的巨剑,叫他再不能逞凶。
侯爷果然不愧留仙榜真仙。胡某对侯爷的敬仰又高了数筹。
司马衷上马,再次回头看了瞿魏晋一眼。“胡州牧可知,此人与城中的西凉世子关系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