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世子选妃,天下人翘首以盼多年。今日终于来了。
“爹就不去了。鲧山郡急报,爹要亲自去东幽州看看。你自己小心。”
“你也是。”
姬骅呵呵一笑拍拍姬凤玄肩膀。“爹等你的好消息。”
姬骅上马疾驰而去。他身后是三百铁骑亲卫。
“恭送王爷。”原地除了姬凤玄外,其余人皆俯首恭送。
“世子,时辰不早了。”白霜轻语。
“那就走吧!”姬凤玄进了马车。
这一路小厮,丫鬟,侍卫,礼官,武将,兵卒。
林林总总三千余人,车队迤逦两里地。
此外车架后面,还有密密麻麻的百姓看客。
硬是把宽敞可并行四车的官道堵的严严实实。
张民安原本是天生的读书种子。眼看科举在即,可偏生被一场兵祸毁了所有。
老爹大哥皆被流民乱棍打死。他逼不得已抛家舍业,带着老娘和大嫂并一对侄儿女一路西逃。
也是读书有成,知道白日里太显眼,多半要遭劫。
所以他便白日窝在山里,夜晚摸黑赶路。虽然慢些但竟也让他带着一家成功逃到了东幽州。如此才又平安到了璟州城。
不过到了太平地方后性命虽然无忧,可余财早已掏空。
别说一日三餐,就连一天一顿,都要全家去满山遍野的努力搜寻后,才有机会吃上一口。
他虽然能写会算,可璟州城是天下有数的大城。并不缺识文断字的读书人。
他想找份能让全家吃饱的活计实在不容易。
璟州城没有宵禁,所以张安民是昨晚子时入的城。可惜天都亮了,还是一无所获。
“敢问这位大哥,前方车架可是西凉世子?”
被问之人拿一双牛眼好一番打量,“看你彬彬有礼像是读书的,不想竟不识世子车架?在西凉除了世子何人有如此威势?自然是世子。”
“是在下无识。大哥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嘿!别。你有事尽管问,我不瞒你就是。”
“多谢大哥仗义。想必大哥也是看出来了。小弟是兴州逃难来的。此时最想知道哪里能找到够全家一天吃食的行当。
不瞒大哥,小弟如今栖身的树洞里,还有六旬老娘和三岁稚童。都饿着肚子等着小弟带吃食回去。”
“你们也是可怜。自兴州乱战以来,每日我都见人东来。有时一家,有时一群,也不知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人。
不过我知道的是,从四日前起,城中的每个粮铺门口都多了兵卒守卫。
不许涨价,也不许多买。这就是璟州城最新的粮食规矩。
还有就是这个季度江南的粮船没到。听说是船沉了,粮食也都喂了鱼虾。所以现在的璟州城谁家也没有余粮。”
张安民傻眼,“这可如何是好?”
“别着急啊!看你模样应该是不会打猎的。你会浮水吗?你若熟知水性,可去东幽州的银鱼渊打渔。
我听人说起过,那里的鱼虾最是肥美成群。你若有那本事不愁养活不了一家人。”
“银鱼渊?可小弟早就听闻那是王府所属。我等私自下湖岂不找死?”
“城墙上贴的有告示。王爷世子仁德无边,感念你们遭逢战乱不易,也可怜我们缺粮少食,
所以放开了银鱼渊和潋月湖等各路山水。不论哪处山河湖海,任我们自由捕捞裹腹。所以你不必担心。”
“果真?”
“告示就在城墙你自己看去。不过银鱼渊远在东幽州,你若去记得把全家都带上。”
“不远,不远!在下来时也曾路过那处附近。只是隔了座山,也就没近身。多谢这位大哥。若有来日小弟必涌泉相报。”
“嘿嘿,不必不必。不过我这人不爱占人便宜,你叫我一声大哥,我也不能小气。
这是两吊铜板,你拿了去买些干粮就赶路去吧!”
张安民眼眶发涩,“张民安多谢大哥!”
“去吧,去吧!我姓周,在城北开了间茶楼名叫清秋执元。你若有闲前来,我们再把酒言欢可好?”
张安民知道自己是遇上贵人了。他挺直腰板后又深深拱手一揖,“今日周大哥的大恩张安民没齿不敢忘!”
眼看着张安民远去,身后的跟班有疑问。
“少爷若看重他,何不直接推荐他为官。说不定以后还能帮到少爷。以少爷与世子的交情还不是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