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自己的事,别想其他!”
韩越冷声道,眯眼望向前方。
身为县令的韩煜早已就坐,左侧是凌海宣,右边则是林振。
赵辟天,随缘僧同样在此。
前者是武行武馆扛把子,如今出了这件事,于情于理要出面解决。
后者是因林振而来,两人有着常人不知的隐晦关系。
只有崔氏、方家无人过来。
膀大腰圆的刽子手早已在台上等待。
他短须赤面,黑黢黢地胸膛裸露在外,臂上纹着刺青,仔细看去像极了‘林’字。
待到江进酒走近,他胡须颤抖,面露狞笑:
“九爷,咱这刀快得很,不会让你受苦的。”
江进酒盯着刺青看了一会,嘴角带着嘲讽:“受累。”
“能斩下你这等豪杰人头,咱以后也有吹嘘资本,怎会累呢。
况且……还能报擂台之事不是?”
刽子手嘿嘿笑道,脸色一正,脚尖阴狠踢向江进酒腿弯,作势想要让其跪下。
他正是帝江。
“嘭。”
闷声之下,刽子手额头泛汗,江进酒毫无反应。
林振默不作声抿着茶水,眉头却不经意抖动。
他安排好了所有,自然不会遗漏刽子手这一重要环节。
可如今江进酒却不愿意跪,难不成还有翻盘机会?
有这可能吗?
林振用余光望向身侧,想要探寻道官反应。
若对方在意昨夜不跪之事,定然有因此生怒。
可要是另有所想呢?
林振没由来感到心慌。
随缘僧见状,默默颂起佛经,侧面抚慰前者。
赵辟天手拿瓷翁,马尾一摆一摆,嘴角含笑,眼睛却透着寒芒。
这让佛经根本无法生效,林振思绪更加烦乱。
他正想着,就看见凌海宣施施然起身,右拳虚握放于嘴边,旋即轻咳两声。
原本嘈杂的环境,顿时为之一顿。
所有民众讷讷望向道人,还没说出口的话,被憋在嗓子眼,怎么都吐不出去。
“韩县令,昨夜案件还有疑点,
那具尸体,目前位于何处啊?”
凌海宣开口,音色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道官大人若想见,我这就派人送来。”
韩煜故作沉吟,眼睛却直直盯着亲弟。
后者点头会意,转身离开,片刻领着两名壮汉赶回。
已经过处理的尸体,被壮汉放于台上,解开白布,赫然是梁鑫。
“道官大人,不知这是何故啊?”
林振心慌更盛,硬着头皮询问道。
“只管看着。”
凌海宣连多说一句话都欠奉,手指亮起湛蓝光芒,弹指挥出,落于梁鑫面首。
后者先是嘴唇微动,吐出腥臭气息,紧接着直立而起,睁开灰色扩散的双瞳。
此番变化,看的民众惊愕不已,胆小者发出尖叫,又被同伴捂住口鼻,生怕惹恼大人物。
那声音来得快,去的也快。
嘈杂动荡的人群,在多名捕快皂隶的指挥下逐渐平息。
直到这时,凌海宣才抖动衣袍,声音清亮:
“你乃何人所杀?”
尸体睫毛抖了抖,喉咙跟着滚动,想要出声却是不行。
他茫然四顾,最终像是发现什么,表情由呆滞逐渐转为愤怒。
那双僵硬臂膀跟着抬起,手指颤颤巍巍指向一边。
原本被压制的人们,再也忍耐不住,纷纷发出惊叹,议论声一叠高过一叠。
却见尸体指向之人,依旧是江进酒!
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