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范一贤来到了归真宗山下,迈步上山。
进入山门时,惊异得发现此时担任看守任务的,竟又是当年自己初次入山时,见到的张龙、张虎兄弟二人。
与二人闲聊几句,得知这大半年宗内并无任何大事发生,张耀功的罪行并未被高层遮掩,而是通告了全宗上下。
但此事被公开后,宗内的议论声也只持续了两三日,然后大家便继续各忙各的,涛声依旧。
范一贤心中感叹,修仙界承平日久,低阶修士们都习惯了安逸的生活,丝毫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怪不得张锡林长老对门中弟子多有鄙夷,也怪不得宗门要在外界各处设立归真堂,派遣弟子值守。
与张龙兄弟告别,范一贤继续上山,站在一处岔路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先去外务堂,拜见长老张锡林,而后再回小竹峰。
毕竟自己如今身份是外务堂外派执事弟子,此次回山的理由也是述职,自然应该先将正事办好。
来到外务堂,请了堂中执事弟子通传,不一会儿,执事弟子回复道:“张长老在无量峰等师弟。”
想到那座宗门第二高、第一陡峭的山峰,虽然如今已是炼气八层,范一贤两腿还是忍不住软了一下。
咬了咬牙,出外务堂,向着无量峰,进发!
大约一个时辰后,范一贤终于站在了峰顶巨石之上,站在了张长老背后,努力平复粗重的喘息。
张锡林正负手远眺,仿佛此时才发觉范一贤到达,转过身来。
望着范一贤,张锡林先是轻微鄙夷了一下:“炼气八层了,再登此山,怎的还不如当年炼气六层。”
范一贤也无奈,只好轻拍一记:“当年弟子前方有张长老引导,登山时方向专一,目标明确。。。”
张锡林皱眉不喜:“这是哪里学来的歪毛病?先河教的?”
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范一贤也不敢再轻佻,认真澄清:“绝非林师兄所传,林师兄于世俗任职,不忘宗门利益与长老嘱托,将归真堂一应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弟子从林师兄身上获益良多。”
张锡林眉头慢慢舒展,虽然心知龙山县的归真堂过于清闲,但林先河的确从未耽误了宗门相关事务、破坏宗门在外形象。
范一贤见张长老不再皱眉,连忙从储物戒中将春茶取出,双手呈递:“林师兄心中记挂长老,但归真堂不可无人值守,只好托弟子将今年新茶带给长老,向长老问好。”
张锡林点点头,伸手一挥,隔空将春茶摄回,道:“告诉先河,为师收到了,他有心了。”又沉吟片刻:“你可厌烦龙山县归真堂的事务过于清闲?”
范一贤一听,心知张锡林是希望自己能发挥更大作用,也得到更多磨炼。
连忙躬身:“弟子绝非务虚之人,愿意为宗门尽更大努力。但从弟子此次下山的经历与见闻来看,恐怕大部分地区的归真宗都不会有太多事务可忙,其中根本原因不是大家不愿接受磨砺,而是这世道太平,仙凡两界规则完善,运转流畅,实在没有太多的事务可以插手。”
张锡林也知范一贤所言便是事实,宗门中除了他们十几个经受过动荡年代的老古董,哪里还有弟子能够想象得到血与火的情景?
便也不再纠结将范一贤调往他处,轻轻挥手:“上山之后,还未回过小竹峰吧?快去罢。”
范一贤便再次躬身行礼,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