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石矽才睁开眼睛。

随着这一举动，那缭绕在混元金斗当中、最后一缕的黑气也是散去，彻彻底底失去了形迹。

只不过眼下他的脸色，却没有因为这个而变得轻松。

甚至相反，那双原本轻松的眸子，已经是闪烁着灼灼厉芒，带着几分肃杀。

恰好在此时，一股功德从高天而降，被其打入到明镜拂尘当中，生出第24、25条的道禁，成为了一件上品先天功德灵宝。

下一刻，一道带着几分不安的声音响起，似是在寻求某一个答案。

“天道，域外扭曲之灵是什么？”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石矽又一次开口，带着几分尝试的意味。

“这种特性，沾染转化，扭曲规则，难道是克苏...”

唰——

不等他说完，一股瞬间浮现、好似无处不在的意志，直接便是阻止了最后一個字被说出。

“不能提...不能提这个名字...”

接着，似乎是为了说明，一股无比绚丽的光芒，带着几乎胜过万道的美丽，在眼前彻底绽放。

然后一幅图影，在石矽的脑海浮现。

天地初开前，洪荒未曾孕生而出。

灰蒙蒙气流缭绕，带着亘古不灭的威势，宛如能够磨灭穹宇乾坤。

无量光华，于氤氲的混沌之气中爆发，一尊伟岸的身影赤裸着身躯，周身好似环绕着大道。

“吾乃...盘古。”

霎时间，一双混元的双眸，蕴藏着三千大道，贯穿时空，横跨命运，朝着这边径自看了过来。

唰——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慈爱，公正，坚毅，英勇...

就好像是，所有的溢美之词，都不足以形容其神韵万一，那是一种窥视过去未来、寰宇诸天的全知与全能。

于倏忽之间，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不由自主袭上心头，石矽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彻底看了个通透。

“吾不能提及太多，但是...来自后世的存在啊~你要谨记！”

平和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嘱托，以及一声饶是隔绝了永恒岁月，依旧能够令人共情的疲惫叹息。

“太多次了，属于洪荒的劫，属于世界的劫还没有过去。”

“绵延了万古，从初始到终末，哪怕是成功一次，吾也将证得大道，彻底摆脱这难以甩掉的宿命，但...”

说着，玄妙的道音就是一顿。

“终究还是差了那半步。”

“这力量，只能推迟，只能逆转，但却永远无法被彻底消弭，那是对等于无垠混沌的不灭。”

盘膝而坐的身影抬起头，却没有再看石矽，而是宛如穿透了无垠混沌之外，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事物。

那永恒不磨的身躯，开始微微地颤抖。

源初扭曲，却在生出的刹那，被横亘于前者身上的大道生生磨灭，彻底净化成一片虚无。

“洪荒挡不住这力量，但后者并非无有敌手。”

“甚至于，吾之所以能够一次次逆转，本就是因为，始终不曾直面那最根源的‘罪’与‘业’。”

霎时，无尽的神链不断盘旋着延伸，从永恒的虚无中浮现。

光辉中，它们带着犹在盘古之上的力量，化作一方遮蔽无尽时间的壁垒，将哀嚎、叹息、混乱和无序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