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虎鞭酒不错,但王二却不是海量,如果能把他灌醉,就用不着……要不是看在十枚灵玉的份上,她是绝不会看王二这种下流胚子一眼的!
“呸!贱人!”
却不料,听到夹芳夫人的话,王二便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般跳起,扯着夹芳夫人的裙衫,气急败坏:“你竟敢讽刺老子不行,老子马上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王二蛮横地拽着夹芳夫人往床上拖去,夹芳夫人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王大爷,饶命,饶了妾身吧!”
“嘿嘿,现在可还不是求饶的时候,你待会儿再求饶也不迟……”王二嘿嘿直笑,反而更兴奋了。
便在这时,闺房的房门“砰”一声被猛地推开。
“是谁,胆敢打搅老子好事?”王二面色不善地扭过头去。
“是我,你爷爷!”
话音未落,便见一名彪形大汉身形如风似雷,三两步就冲到王二身前,蛮横无理地将他摁在桌上。
“你是谁?我可没有爷爷!”王二蓦然一惊,酒也醒了大半,当即口中花花道:“兄台,你我无冤无仇,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是他吗?”蓝莽扬眉怒目。
“就是他!”程风游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斩钉截铁道。
而此刻,闺房角落处,正在饶有兴致、细细品味着油炸蚂蚱的大眼小兽,发现了主人被擒,惊得“唧唧”直叫,抛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蚂蚱,慌忙逃窜。
小兽逃窜之际,却又不知从哪里晃出一道人影,出手飞快,如探囊取物般将它拎在了手里。
小兽挣脱不开,只好转动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上那人双眼。
“嗯?魅惑之术!”林城危微微一愣,不过也仅仅是一愣而已,瞬间便恢复了清明,口气不善道:“看来得给你个苦头尝尝!”
林城危功聚双眼,眼中迸射出刺目的五色光芒,小兽当即哀嚎一声,捂着眼睛,神色痛苦地昏厥过去。
蓝莽一手架着王二,一手抛出一枚灵玉,落到夹芳夫人怀里,回头一笑道:“我们有些私事要和王大爷打个商量,不知夫人能否回避一下?”
“各位大人既然有事要忙,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夹芳夫人巴不得如此,对众人敛衽一礼,妩媚一笑,分花拂柳地出了闺房。
“啪”
蓝莽重重一巴掌拍在王二头上,“王二是吧,我有件事要和你谈谈。”
“这位好汉有些面生,不知找小人所为何事?”王二上下打量了一遍蓝莽,确认不是相识之人,但从对方之前的举动来看,今日是很难善了了,于是趁着嘴上试探,手却悄悄摸向挂在腰间的身份令牌,打算用令牌一键报官。
一键报官是身份令牌的妙用之一,只要是在城内,身处大阵笼罩,便可通过令牌背面的一个按键,一键报官,不消半刻钟,就会有巡逻卫士赶来。所以,星光城内鲜有打架斗殴之类的案件发生,更不用说命案了。命案发生之后,身份令牌变成无主之物,也是会自动报官的。
要知道,星光城乃九都之一,倘若是在星光城内发生命案,无疑会被视作对中州法典的莫大挑衅,为了维护法典威严,但凡是在星光城内发生的命案没有不破获的,罪犯没有不伏诛的。
源于此,王二不担心对方会痛下杀手,怕就怕对方毒打自己一顿泄愤,毕竟他可不是什么硬汉,甚至还会晕血。
“你在找身份令牌吗?”林城危慢悠悠道,语气却是冷冰冰的,在他手中把玩着一件物什,正是王二的身份令牌。
王二脸色大变,一摸腰间,令牌果然没了,这回他算是黔驴技穷了,只能苦着脸道:“好汉,不要再开玩笑了,小人不记得何时得罪过你啊?”
“嘿嘿!”蓝莽咧了咧嘴,露出森白的大门牙,“你是没有得罪过我,但你忘记你今天干了什么好事吗?”
“今天?我没干什么啊,无非是有一个乡巴佬惹了老子,老子向他要了一笔赔偿……”王二忽然回过头,之前他就感觉听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果不其然,他口中所说的“乡巴佬”,分明就站在那里恶狠狠地瞪着他。
“好!我王二认栽,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王二脖子一梗,故作硬气。
“欸,此言差矣。老兄过虑了,我们不是来害你的。今日午时,你和我那小师弟进行了一桩交易,不过这桩交易却不够公道。现在呢,我们只是来讨个公道。”林城危一句一顿,温文尔雅地说道。
“这个小家伙,既然已经交易给了我方,理应是我们的了。可它却偷偷逃走,说不过去吧?”林城危把陷入昏迷的小兽递到王二眼前,似乎想让他看个清楚。
王二一怔,但形势比人强,只好连道:“说不过去,说不过去。”
“那么我们把它拿回去,你有没有意见?”林城危面无表情地瞥了王二一眼。
被林城危眼光扫过,王二顿觉呼吸一滞,稍后才恢复正常,喘着说道:“没意见,只要好汉不为难我就好!”
“欸,老兄不要误会,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反而会给你好处。我们认为之前的价格一点都不合理,此等洪荒异种,价值岂止五十枚灵玉,至少也应该给你一百枚才说得过去嘛!剩下的五十枚灵玉不给你,我们实在于心难安,只是怕你不明就里,激动之下报了官,横生麻烦,所以才先出手制住了你。”
林城危摇头晃脑,眼中划过一丝戏谑。
“好汉说的是,灵兽你们尽管拿去,再给我五十枚灵玉就好!”王二大喜过望,不知他是真的相信了,还是宁愿选择相信。
“嘿嘿!”蓝莽嘴角勾起一丝凶残笑容,“剩下的五十枚灵玉,现在就给你!”
“砰”
蓝莽把王二的手重重按在桌上,拿起一枚灵玉狠狠砸了下去,用力之猛竟让灵玉深深嵌入了血肉之中,霎时鲜血四溅而出。
“啊!”王二疼得脸色扭曲,痛声疾呼,“好汉饶命!痛死我了,好汉饶命啊!”
“叫什么叫,此等地方是有隔音阵法的,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听得到。这才是第一枚灵玉,你就不想要了,那可不行!我们辛辛苦苦带了灵玉过来,绝对不能半途而废。”蓝莽又拿出一枚灵玉,在王二小臂上比划起来,似乎是想要把它摁进小臂里去。
“好汉,别!小的知错了,我不要灵玉了,好汉停手吧!”王二连声告饶,手掌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拧紧了眉头,却又不敢去瞧伤口一眼,只得满目哀求地看向蓝莽。
“好吧,既然你坚决不想要,我们也就不给了。不过,我们一行人辛辛苦苦跑一趟,你总得出个辛苦费吧,也不多,五十枚灵玉就好。”林城危冷冷一笑,目光漠然地盯着王二。
“真不是小的说谎,还请各位好汉高抬贵手啊!小的实在是没有五十枚灵玉了,当初一到手就花得差不多了。”王二可怜巴巴道,神色中不似有一丝作伪。
“哼,不识好歹!”蓝莽冷哼一声,手起玉落,竟将整枚灵玉拍进了王二的小臂之内,伴有一道细微的骨裂声响起,王二的臂骨应是折了。
“啊!!!”
王二撕心裂肺地大声痛呼,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瞥了一眼眼前的血红之色后,头脑又是一阵晕眩。
“还……还剩三十多枚灵玉,都在怀内的袋子里,你们拿去吧,不要再折磨小的了。小的也要恰饭的嘛,怪就怪小的有眼无珠,招惹到了好汉头上。求求各位好汉大发慈悲,就放过小的这一次吧!”王二大口喘着粗气,许久才缓过来,出言乞求道。
“放屁!你这不叫恰饭,你分明就是为了吃鸡!”蓝莽厉喝一声,反口驳道,忽又嘿嘿一笑,看了林城危一眼。
“老五,你够了!”林城危眉毛耸动,狠狠瞪向蓝莽。
蓝莽敛去笑意,从王二怀里取出袋子,往内看了一眼,这次王二没胆子再说谎,剩下的灵玉都在里边。
“一开始就识相点,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吗?”
把王二袋内的灵玉都倒出来收好后,蓝莽还未罢休,又从王二的伤口中,将刚刚拍下去的两枚灵玉取了出来,灵玉上血迹斑斑,王二疼得哇哇直叫。
“以后招子放亮些,千万别惹你惹不起的人,也别想着报官,不然还有你好受的,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叫声爷!”蓝莽低下头,附在王二耳边大声喝道。
王二耳膜被震得生疼,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敬,连声应承:“爷……爷!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对天发誓,今后绝不会再去招惹各位好汉!”
“对嘛,这才像话。你也算识抬举的人了,希望你以后说到做到!”蓝莽满意地拍了拍王二的头,手法像是在拍一条狗。
……
……
“翠茗宝贝儿,红萼宝贝儿,来,来,咱们好好叙叙旧……”
走出夹芳夫人的闺房后,蓝莽瞬间就从咄咄逼人的恶汉,又变回了风流倜傥的豪客,左拥右抱,偎红倚翠,好不快活!
程风游却还处在心惊肉跳之中,满脑子都是王二血肉模糊的手臂和呼天抢地的惨呼,第一次经历这样血淋淋的场面,让他有点没适应过来。所以审讯王二的过程中,他一言未发,只在冷眼旁观。
“小师弟!”
行走途中,林城危忽然郑重其事地搭着程风游肩膀,“你觉得师兄很残忍吗?其实不然。你要记着,行走岱海,对敌不忍,即是对己残忍!”
林城危对他微微一笑,还是以前那副和善可亲的模样。
“这是你买的小家伙,还有你的灵玉。”林城危把昏迷的小兽递了过来,同时附带了两枚沾着鲜血、血迹未干的灵玉。
程风游手握血迹斑斑的灵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