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僵已是强弩之末,被范剑劈头盖脸一顿砸,顿时头晕目眩,此时的它似乎忘了逃跑,忘了反抗。我来到范剑身边,正想终结毛僵性命时,只听见范剑惨叫一声,他不知怎么了,一丢法铃,连滚带爬地退了老远。
我向奄奄一息的毛僵看去,只见那法铃如大钟一般罩于毛僵胸口,伴随着滋滋声,一缕刺鼻黑烟从毛僵胸口升起,我定睛看去,法铃浑身通红,像块火中捞出的烙铁,连表面的铜锈也被烧得脱落。
法铃接触到毛僵后,愈发炙热,正不断炙烤其心窝之处。一道火苗蹭的一声从心窝窜出,火势向四周蔓延开来。霎时间,一股刺鼻的焦糊味萦绕鼻尖。
毛僵吃痛,它意识到自己生命垂危,怪叫着挣扎起来,然而罩于它心窝的法铃,犹如一座泰山压在胸上,令其无法挪动丝毫。
我和范剑呆呆地看着这景象,这畜生修为还不算高,扛不住火烤,顷刻间,毛僵便被烧成一堆黑炭。
见场面寂静下来,我回过神,舒出口气,在有男人帮助的情况下,仅仅是头毛僵就花费不少力气,日后若遇上狠角又如何是好?
范剑也镇定下来,龇牙咧嘴地不断嘶着冷气,我转头看去,只见他右手正止不住的颤抖,他的掌心血淋淋的,已被烧红的法铃灼掉一层皮,让人看了都觉得疼。
我问道,
“那个法铃怎么回事?咋突然这么烫?”
范剑颤着嘴唇,豆大的汗珠滑落额角,可想而知此刻的钻心疼痛,他过了一分钟,憋出一句话,
“可能法铃承受不住毛僵的阴气,所以发烫。”
我从范剑包里拿出瓶水,在范剑手上浇了浇,又来到毛僵烧剩的焦炭之处,找到法铃浇了浇水。三清铃立于灰烬之中,却丝毫未被灰烬沾染,经火淬炼后,表面的纹理清晰可见,整只法铃焕然一新。
这时,我才想起那个武功高强的男人,还未来得及感谢他出手搭救,我环视四周,寻找起男人,然而周围空荡荡的。
这时,我才意识到男人不见了踪影,难不成范剑敲响法铃之时,误伤到了男人?我道,
“那个男人呢?该不会被你的法铃弄死了吧?”
“咋可能?他早就走了,我亲眼看见的。”
范剑有些胆寒的回道。男人虽武功高强,但性格却十分古怪,之前还因闯祸骂我们,这会儿又一声招呼不打地走了。他若不出手搭救,我和范剑想杀死这毛僵得付出巨大代价,我向范剑追问道,
“那个男的去哪了?”
范剑回忆一番,出声道,
“他好像进金帆楼了,我没再看见他出来。”
话语落定,范剑四处张望了一番,话锋一转,
“咱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我心道也对,虽说这趟跑空,但打听到个很重要的情报,
银帆楼是后来才养的尸,因此没阴灵住,那么金帆楼四楼的那对夫妻,其中之一很可能是郑美莲。若真是如此,老王父子又该如何面对事实?我倒希望这种可能性能小些,或者说,宁愿找不到郑美莲。
接连发生的诡事,早已将我们身心透支,我看了眼手表,已是深夜,去金帆楼的事只能放一放,待倒斗完再来。
我唤了范剑一声,我们收拾完东西,沿着小路,快步向范剑家赶去。
初夏的深夜,凉风瑟瑟,加之潮湿的空气,吹在身上倍感寒意,几只野猫时不时横穿小道,直到两栋鬼楼彻底消失在小路尽头,我们才松出口气。
男人神秘的身影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范剑一口道出他是伥鬼,但我觉得男人更像头成精的老虎,我便问道,
“范剑啊,你说那个男的是伥鬼?伥鬼又是个什么鬼?你讲讲呗。”
范剑点了点头,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不愿向我解释这些,他望了望四周,加快步伐往村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