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嗯了声,又来到范剑身旁耳语了几句,范剑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掰扯明白了和我说一声昂。”
陈婆再次提着煤油灯回了屋。
我有些茫然,俩人神神秘秘的,不知在说些啥,不能让外人听到的,指定不是啥好事。
范剑见陈婆走后,泛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拉着我走出小院,
“走吧走吧,到我家了再说。”
看范剑这样子我也是一头雾水,他不会真想去狼头山找舅甥俩吧?
无论我如何询问,范剑都装傻充愣,牛头不对马嘴的,要么直接就闭口不言,我口干舌燥地也懒得多问,心想到家了再说吧。
一路无话,在昏暗月色下走过几条充满虫鸣声的歪扭小路,时不时的狼嚎犬吠声环绕耳廓,有点渗人。
不多时,范剑在一座漆黑的两层斜顶木屋旁停下脚步,他看了我一眼,轻轻敲了敲门,这便是范剑家。
一道微弱烛光映出窗外,照亮窗沿上鸡蛋大小的仙人球。
“谁啊?”
屋内传来女孩的柔声,想必这就是阿梅。范剑欣喜地轻敲两下门,趴在门缝上低声喊道,
“是我啊,阿梅快开门。”
木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一位年约十八的女孩穿着粉色的小熊睡衣,揉了揉惺忪睡眼。阿梅看清是久未归家的范剑后,她大惊失色,正想开口,范剑便一把捂住阿梅的嘴,顺带做了个嘘的手势。
阿梅点点头,将我们迎进屋。
一股淡淡体香萦绕鼻尖,小木屋约二十平米,淡黄色橡木墙的纹理天然大方,脚下是张灰蓝地毯,墙角的橡木衣柜上堆满厚厚书籍,床头柜旁是铺了竹席的双人床,一个半人高的狗狗玩偶占半张床,估计那玩偶是代替范剑的,冬暖夏凉的木屋在摇曳烛光下格外温馨。
一阵细细哭声围绕耳廓,当我转头望去,抱着阿梅的范剑眼里充盈着甜蜜,阿梅将脸埋在怀里轻声抽泣着,一只手揪着范剑胳膊一顿拧,给他疼得龇牙咧嘴,倒抽凉气。
我尴尬地挠挠头,打量起陈婆送的衣服......都是些背心t恤。
“这位是......”
我转头望去,阿梅的泪眸有些泛红,她扑闪的睫毛跟蝴蝶似的,见我看她,又羞涩地避开目光。
范剑轻拍阿梅脑袋,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阿梅额头,解释道,
“他叫林祈,我能回来一方面也是托他的福,到时候我有空了跟你讲哦,今晚他借宿咱家,我还有大事要和他商量呢。”
阿梅紧抱着范剑,用天真无邪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她的五官像稚气的孩子,眉目间又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谢谢你啊。”
我愣了愣,忙道,
“哎没事没事,范剑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范剑傻笑着点点头,和阿梅一顿你侬我侬,直到哄得她肯睡觉后,便架起木梯,和我一同上了二楼。
这栋木屋一层一间,做饭之处是在屋外,上二楼则需搬来木梯。
我们来到二楼,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昏暗的房间被范剑蜡烛点亮,这里较一楼相差不大,落地窗旁是张铺着凉席的小床,窗缝吹来的风微微晃动天花板角落的不规则蛛网,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范剑叼着烟席地而坐,向我招了招手,他的脸色在烛光下格外凝重,见我也坐下,向我抛来根烟,一顿吞云吐雾后,范剑低声道,
“送信的事儿你急不急哇?”
范剑探过头来,神神秘秘的样子。
我一头雾水,对陈婆口中之事一无所知,我问道,
“陈婆和你说了啥,你说清楚了再问我。”
范剑点点头,眼里闪着光,他眉飞色舞地解释道,
“舅甥俩在狼头山刨红薯,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因为陈婆信了你的谎,所以想让咱去帮他们一把。”
“他们刨红薯有生命危险么?这种事为啥叫我们去?”
我茫然道,百思不解的是,陈婆和范剑神神秘秘说了这么久,感情是挖红薯的事?
范剑一听这话,忍俊不禁笑出声,意识到楼下睡觉的阿梅,又立马捂住嘴,范剑将烟头弹出窗外,凑来悄声道,
“......挖红薯你听不懂的话,那倒斗你应该听得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