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破解鬼打墙的办法,是撒泡尿到地上,正好我还是二十三岁的老处男。我当即解开裤裆方便起来,顺带还在地上尿了个圈。
随后我向四周张望,
放眼望去,在周围黑压压的树梢之下,都凭空出现了件惨白的丧服,如上吊之人一般。
这些丧服挂于树梢上,随风飘动,这片森林里似乎办过一场极其庄严、隆重的丧事。
还没等回过神,只觉得头皮一痒,我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正是一件丧服,晃动着衣摆正摩擦在我头皮上。
与此同时,只听见一阵忽远忽近的唢呐声,唢呐声中夹着哀泣,哭声凄厉,如动物哀鸣,令人脊背发凉。
我心头一紧,环顾四周,视线穿过几棵阴暗的树,在稀疏阳光下,不远处正有一群白影跳动着身子,一口乌黑大棺四人抬,其中一个白影,正不断往头顶撒着纸钱,这是支送丧队伍,声音正是他们的。
他们哭嚎着,沿着小路浩浩荡荡地向我这走来!
见此一幕,我冷汗直流,特么的都在阴间了还送丧?我正想跑,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仿佛全身被打上了石膏,无法活动四肢。
当我再向送丧队看去之时,那支八人队伍,顷刻间已走近几十米。带头的男子手中捧着一张黑白相框,照片里的男人极其眼熟。
我定睛看去,照片里的男人面容消瘦,俩黑眼圈跟熊猫似的,一头碎盖杂乱而飘逸,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看起来别扭无比。
直到阳光恰好照在相框上,我这才看清,领头男人所捧遗像,正是我的照片!
看清照片中的人后,我大脑一空,为什么我的照片在他们手里?这难道在举办我的葬礼?
眼看着他们步步朝我逼近,而我却动弹不了身子。
在这紧要关头,只感觉一股清流从后腰传来。这股清流如同一道清凉温和的山泉之水,四散着涌向筋骨,只觉得身子一轻,身体上的石膏瞬间破碎。
我当即一个翻滚,扑向三米外的树后,藏进草丛。
我将头埋低,顾不得身下树枝、枯叶的刺痛,我摸了把落叶随手洒在背上,大气不敢出。胸膛已容不下我心脏,只听见凄惨悲凉的哭声越来越大。
我心惊胆战,虽不知他们是如何搞到我的照片,但显而易见,他们是冲我而来,一副想把我装进棺材的样子。
唢呐声震耳欲聋,哭声愈发清晰,送丧队已近在咫尺。我趴在草丛,祈祷着他们不发现我,但我还是忍不住,透过杂草缝查看前方的情况。
浩浩荡荡走来的队伍总共8人,他们目视前方,似乎没注意到躲起来的我。他们穿的丧服和树上挂的一样,这八人,无论是脑袋还是露出的胳膊,都白得跟瓷器似的。
八人之中,眼窝均是鸡蛋大小的空洞,里头黑咕隆咚,大张的嘴有碗口大小,两排尖利的獠牙冒着寒光,跟深渊似的,没半点人样。
除撒纸钱和抱遗像的人外,其他人两手空空,没拿任何乐器,哭声和唢呐声似乎是棺材里发出的,八人没有脚,丧服之下空荡荡的,但他们抬棺确是一颤一颤。
这口棺材乌黑油亮,比寻常棺材大一圈,表面刻满晦涩难懂的图案,棺材两头用朱砂画下大大的“奠”字。
我将头埋低,送丧队即将从面前经过,好在他们没往我这看,大概没发现我。我舒出口气,遗照里的男人,可能和我有些像,不可能是我,按理说他们只是路过,我不挡他们路估计就没事。
我蜷缩草丛中,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正等待着唢呐声渐渐远去,然而,耳边哭声、唢呐声此时却戛然而止,四周顿时恢复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见动静忽地消失,我深感诧异,既然没有由近及远的唢呐声,难不成......我缓缓抬头,视线往小路上扫去,这一看,硬是给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枯叶随风盘旋在送丧队周围,他们正站在我曾站过的地方,默不作声地朝我看来。其中四人所抬的担架,本是横放的棺材,此时竟笔直的立了起来,棺盖不翼而飞,棺材中站着个头戴花翎官帽,身穿清朝官服的古尸。
古尸肤色发紫,眯缝的眼亮起幽幽绿光,正不断颤抖着身子,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这场面顿时给我吓得魂飞魄散,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也不知他们见我跑是否追来,我穿梭在树间,撞开半人高的杂草,摔了两回,直到头顶没了丧服才停下脚步。
这么一跑,虽然浑身被植草划破,但好在未回到柳树那,破解了鬼打墙。我扶着树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对方八人一棺,在这么阴间的森林有如此阵势,跑才是最明确的选择。
我环顾四周,这里视线明朗,每隔三米便有一树,脚下是铺着厚厚枯叶的斜坡,虫鸣环绕四周,右方是三座无碑坟包,左边有条破损的水泥台阶,蜿蜒着通向远方。
我视线锁定在几十米外的一棵杨树之上,这课三丈高的杨树生在一块上坡,尚算空旷,杨树像一位美丽的姑娘,凌空展开绿臂,扶摇直上青天,有种非同寻常的翠绿。
我掏出罗盘看了眼,指针所指方向,恰好经过那棵杨树,我正寻思着那棵树有些古怪,便前去打量打量。
我向杨树走去,直到稍稍走近,一个白衣女孩的身影,渐渐在树根旁浮现。
她坐在树根旁,白袍像白绸缎般洁白无瑕,秀发随风微微飘动,露出的小腿雪白匀称,无一丝瑕疵,正眺望远方。
我来到杨树十米外,当我看清树下有位女孩之时,周围忽地蒙起一层绿雾。我环顾四周,惊奇的发现,周围的树根底下,持续升起一团团绿烟,像极了影视剧里土地公出现时的特效,绿雾正是从树根里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