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心去分神观察他们,些许走神都会对我造成无法弥补的致命打击,我能做的只有聚精会神,一心一意地拿下对方。
“银鹰,你能被教廷视为威胁最大的眼中钉之一,今日一战,果然非同凡响!”
他抖擞精神,斗志昂扬地向我扑来,我也不容懈怠,挥舞着手中宝剑,毅然迎敌。
决斗的舞台上只能有一位胜者,残酷的结局迫使我们不断逼迫自己紧绷的神经,激发出自己躯体的极限潜能。
我看似风轻云淡,内心早就七上八下,如鲠在喉的紧张让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沐浴着疾风,我洒脱地舞着宝剑,纷飞的剑舞如雄鹰般凌厉,在我灵巧步伐的协助下,步步紧逼,压得对方毫无还手的脾气,只能如我先前一样狼狈地苟且偷生。
眼见时机成熟,我大喝一声“剑舞!”,真正的剑舞随我而起,我的手腕剧烈抖动,右臂化作飘影,在我的眼中往来穿梭,映折灯火的宝剑神出鬼没,令他防不胜防。
在他一番徒劳的架隔遮拦下,武者的宝刀轰然碎裂,摒弃一切仁慈,不带一丝怜悯,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种剑士的终结技——踏风加速,疾突迅斩。
我脚腕一抖,向后一踩,踏风而行,融为风中虚影,快如夜空霹雳,刹那间,手起刀落,刀落身殒。
武者的魁梧身躯化作四段,由我的极频斜十字斩亲手葬送。
木地板被殷红的鲜血漫染,战后热血未凉,我割下他的项上人头,以胜利者的姿态,骄傲地无声宣布自己的胜利。
我的动作是如此迅疾,以至于剑身上没有来得及沾染一滴鲜血。
“漂亮啊,银鹰!”
“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
欢呼声将我淹没,我享受着人们的举杯相庆,豪情万丈,铿然有声地收剑入鞘。
杀人?决斗的契约便是败者死,更何况我是出于正当防卫才如此。
异世界的人情世故免不了打打杀杀,在这样一个社会发展程度不高的乱世,我只能逼迫自己做一个乱世枭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还管什么仁慈大善?
我虽是年轻小辈,论起勇武胆识来,却敢自豪地拍着胸脯保证——我不逊色于任何人。
胆小的瓦恩这才从柜后钻出,谄媚地扒住我的肩膀,对我大肆恭维,“伙计,你真是本领高强,果然能击败阿尔瓦萨特家声名在外的私士!”
我薅了一根他的彩虹毛,一口吹到他的眼睛里,戏谑地嘲讽,“会长啊,你的本领也不赖嘛,缩头乌龟来了都得喊你一声师傅!”
“诶,你先不要这么说,我可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奸笑着卖起了关子,嬉皮笑脸地调侃,“这尸体就交给兄弟们来处理吧,大小姐还在房间里等着你呢!”
我杀了第一贵族家的武者,这次与恩派尔王国的第一贵族结下了大梁子,作为补救措施,我只能依托于大小姐的关系,为自己博得些许安全。
我从不寄希望于徒劳的幸运,纸是包不住火的,我为丝芭萝斗杀她父亲的私士的事情很快就会从消息四通八达的酒馆传出,届时,人们只知道事情的结果,谁还会在乎我的立场呢?
我没有立场可言,我只是一位被走投无路的大小姐拉来当挡箭牌的无业游民,现在,也为了我的大小姐,被强加上与阿尔瓦萨特家族对立的立场了。
虽百口而莫辩,事已至此,我只能在这条被动选择的路上走下去了。
比起未来,我更愿着眼于现在,去楼上与那位大小姐了解她穿着花嫁逃窜一事的来龙去脉,讨论一下后续事宜,以及在她那里寻求一些免于贵族寻仇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