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6日,我再一次享受了一个美梦之夜,于骄阳正好之时醒来。
屋子里并没有阿尔芙莲娜的踪迹,她在桌上给我留下了几块已经冰凉的面包作为早餐,一旁摆着一张纸条,上面贴心地写道,“如果你是个赖床的懒鬼,别忘了去厨房热一下面包。”
家里的厨房并不那么现代,虽具备我生前所见厨房的外形,却保留着传统的火灶,作为一名魔法师,“点燃”是最为轻松不过的事情。
我打开窗子,在锅上放置好两块面包,用习惯的意念法在手掌中召唤出火焰,点燃了炉灶。
在加热面包的同时,我去卫生间漱了口,用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熄了火,我匆匆吃完面包,将家具和地板擦拭地一尘不染。
我穿好白色的制服裤子和短袖衬衫,披上挂在房间床头的长尾战袍,准备出门。
在我披上深蓝的长尾外套的时候,无意间摸到了衣兜里的一封信,这是佐尔泰特为我写的利好信,只不过我没有用到罢了。
我想,等我抽出时间来,一定要亲自和他道谢。
门口的墙壁上斜靠着那柄神圣单手剑,一旁的地上躺着一柄黑铁单手短火枪和一链子弹袋。
鉴于我是右利手,我把宝剑佩戴在左侧腰间,将手枪佩戴在右侧腰间,子弹袋挎在腰后靠近手枪的位置——这倒和阿尔芙莲娜的佩戴方式没什么两样。
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快要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我竟睡了十二个小时左右,看来是身体太乏了。
在门口的墙上,挂着一身白色红纹的制服,像是大巡查官制服的平民版,阿尔芙莲娜身上的圣洁金纹全部被血色红纹所替代。
在制服的衣兜里,我摸出来一张字条:你必须换上这件巡查官制服,不许拒绝!
我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折腾了十分钟,才遵从她的心意换上了新装。
好嘞,整装待发,准备出门。
中午的恩派尔沐浴在骄阳下,街上车流马龙,人流不息。
我在摩肩接踵的街头漫步,无所事事地闲逛着。
绕着阿尔芙莲娜家的门口转了许久,我也没看到她的踪迹,估计她是去处理大巡查官的每日事务去了,我也不便去打扰她。
该去做些什么呢?
异世界有许多有趣的组织,魔法师协会,冒险家协会,盗贼公会等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同时加入多个组织,多元发展。
要去盗贼公会看看吗?
如果我去了盗贼公会,大小姐一定会缠得我脱不开身,美好的一天又会在暧昧缠绵中虚度光阴。
我依稀回忆起大前天在酒馆听到的见闻,约莫是恩派尔东北部也爆发了魔族袭击,我不如去调查一番这个法阵,也许还能见识一下所谓贵族区与外乡人集聚地的光景。
我兴奋地一拍手,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我没有王都的地图,也不知道方位怎样,唯一能帮我辨别方位的就是中心广场的四座地标建筑物的分布。
站在王宫的对面,王宫的右侧就是我要去的东北角,于是我便开始朝那里进发。
结果令我大失所望,放眼望去,王都北部是清一色的青砖街巷,吸睛的只有那巍峨雄伟的高大贵族宅邸群——看来在地位上,有钱人与外国人和国内的贵族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离城中心越远,两侧街道的风貌就越颓败,以至于最后在狭窄的巷子里塑造出一种破败暗黑风。
碎砖烂墙,矮小的木石屋,荒无人烟的曲折狭巷,在本应奢华的贵族势力区内,竟存在着贫民窟一样不堪入目的萧条景象。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街头活泼的人影在巷子里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墙下碎石上横七竖八的腐败尸体,阴森森的黑巷里充斥着可怖的死寂,我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一阵毛骨悚然的阴气让我的双腿发颤。
了无人烟的黑暗死亡贫民窟,能是什么好地方?
这种悬疑尤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瘆人?
我好像是悬疑游戏中的侦探,预感前方就是一切恐怖事件的源头,却在阴森的氛围和对未知的恐惧下望而却步。
在弥散着尸臭的巷子里如履薄冰,我捂着鼻子,装模作样地掏出火枪,自欺欺人地给予自己“这有什么可怕的”的心理暗示,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灌铅一样的腿——万一巷子的尽头是法阵,法阵里再次蹦出来一群魔族我不就完了?
不知我像蠕虫一样举步维艰地蠕动过了多少个拐角,不知我领略了多少被遗弃的森森白骨和腐尸,我终于接近巷子的尽头,那里已看不到惨淡的弃尸。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喵!”
“喵,喵喵喵!”
“喵,喵呜~”
猫儿们生机勃勃的叫声传入我的耳畔,有小奶猫,活泼猫,女王猫,还有……捏起嗓子声音嗲嗲的猫猫精?
我敛起脚步,屏住呼吸,偷偷从墙根处探出头来。
“要乖哦,喵呜~”
背对着我的不是什么猫猫精,只是一位喜爱小猫的少女——实际上是千年老神。
阿尔芙莲娜褪去了上身及裙上的甲,一身轻薄制服衣装被她完美的身材撑起,失去了轻甲的稳重,多了几分少女的元气与活力。
“乖孩子,姐姐会陪你们玩的,要一个一个排队来哦?”
她蹲在地上,正沉溺在猫儿们的海洋里,双手时刻变换着位置,似乎不知该抚摸哪只猫的脑袋是好。
猫儿们也很讨喜,在她的双腿中间往来穿梭,主动寻求着她白皙的小手,如果求之不得,小猫会退而求其次在她及膝的白靴子上乱蹭。
“喵~喵呜~”
她学着猫儿们的叫声,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遍,其可爱程度在我听来比猫儿本身更是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