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一个个细胳膊、细腿,明显发育不良的小青年和小姑娘们,感慨地叹了口气:
‘逊哥说,城里的各项水平都比田家集好,想要快速致富就来城里找他;可这城里的孩子,还没有自己田家集土生土长的小娃娃们壮实,逊哥、逊哥……’
就在这时,车前车后的喇叭里同时响起播报声:
“下一站,相涛片区,要下车的注意了。”
麻袋哥听到播报声,已然坐不住的身子顿时起身,开始拎着半个成年人高壮的麻袋,往车门口挪动。
他一边客气地说着“劳烦让一让、借个光”之类的话,一边毫不费力地提着麻袋,将车门前的一个个细胳膊、细腿挤开。
“嘀、嘀!”
大巴车缓缓停下,麻袋哥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将麻袋一晃而起的扛在了肩头。
当他扛起麻袋后,入眼所见的城市异常喧嚣,但是又与想象中的城市喧嚣大为不同。
只见得一栋栋筒子楼,像是受到了某种撞击,齐齐向一头拦腰栽倒,方圆几里乌烟瘴气、好不吓人。
‘嘶……我这是走错了地方吗?’
其中,泣不成声的有许多人,脸上血污的也有一些;
更多的,是身穿有着‘维和’标志进行维持秩序的制服人士,以及参与应急救治的白袍医生,和参与搜救的警犬们。
麻袋哥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的疑惑霎时便充满了心胸,停滞不前的独自喃喃自语:
“这、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但很显然,并没有闲来无事的旁人,能够地适时出现,并向他解释想要了解的答案。
他看着就在不远处、横跨数个街道的隔离带,默默地放下麻袋,掏出了一张被折得整整齐齐的白纸;
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名片:
在这张名片上,最重要的是一处地址,写着运河区某某大街某某单元楼某某门牌号。
至于如何抵达、上车和转车的路径,都被详尽的一一写在了包裹名片的纸张上。
于是,麻袋哥按照纸上的路径,准备先寻找第一个市内公交站点。
“嗯……这边?”
其实也不远,就在脚下这条街的尽头、临近红绿灯的位置。
只是让麻袋哥有些犯难的是,中间阻隔着的,正是先前所见的一条隔离带。
那处上车的等候亭子,现在成了一辆辆救护车装载、启程、穿梭的位置;
显然,此时是不可能等到市内公交车的。
附近的人很少,大多集中在隔离带的对面;
不用说,若非身穿制服维持秩序的制服人士,或是正在救死扶伤的白衣圣手们,便是刚刚搜救出来的伤员和裹着白布的担架。
而隔离带的这边,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连个呐喊助威的都没有。
麻袋哥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走近了隔离带。
他刚靠近,一名身穿制服的人员就大声呵斥:
“搜救现场!危险区域!远离!”
麻袋哥回头瞅了一眼空荡荡的身后,确定对方是在说自己后,憨憨地伸出手掌心的纸张,客气的请教:
“同志,俺不认识路。俺那发小让俺在这边上车,但现在好像是没法上车啊?”
身穿制服、出声制止的那人,远远瞅了眼麻袋哥手中的纸张,走上前来接过纸张和名片。
他的目光扫过上面的信息,稍一思量,便向一头指着说:
“这条路线已经封锁,非救援车辆不能入内。要是准备去纸上的位置,坐车就去那头,也不远,五百米左右。”
麻袋哥接过被对方随手用笔勾勾画画后的纸张和名片,一脸感激地连声谢过:
“谢谢!谢谢啊!俺娘说的没错,世上还是好人多。”
言毕,他便向另一处车站行去。
拎着麻袋的身影,没过多久,便已是完全的消失在了,守护这处隔离带的制服几人的视野中央。
“没想到,这境况还有进城打工的。”
隔离带摇了摇,继续坚守着岗位。